墨筆幾隻。
詩集一本。
挎包裡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物什,他暫時沒看出用處。
他翻了翻詩集,裡面記錄了一些自創的詩歌,前幾頁的筆跡陳舊模糊,最後幾頁只到本子的一半,顯然這本詩集使用的時間相當悠久。
詩歌大多記錄了“他”遊歷諸國的所見所聞,有歷史風貌,也有名人傳說,最後幾頁卻是個例外,更像日記。
【我想,他大約是要死了。
應該說,他早已死了。
同伴的離去讓他痛苦不堪,最後一位同伴將生的機會讓給他,而他找不到出路。
“承載著所有人的祝福活下去”
這是一句難以實現的諾言。
那柄十字長劍威風凜凜,可他只能抱著長劍,平靜地等待靈魂終結的時刻。
在消散的最後時刻,他希望我能為他彈奏一綠袖子。
他說,那是他家鄉的歌曲。
】
【我出不去了。】
最後一頁如是寫道。
除此之外,他在詩集的硬殼面找到了節目組提供的關鍵性線索:你是記錄者,你是參與者。
記錄者?參與者?
簡恆納悶地搖搖頭,把這些零碎東西收進挎包,總算想起來自己的血條,反手看了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他血條只剩三分之一了!
怎麼呢?!這裡的空氣有毒嗎?!
簡恆差點兩眼一黑暈過去,回神來連忙提起挎包和魯特琴,以百米衝刺的度衝向洗手間。
溼毛巾溼毛巾……溼毛巾救我狗命!
他跑得撒歡兒似的,沒留意到扶手上停留的黃銅雀鳥在他離去後極其細微的嗡鳴一聲,緩緩扇動了僵硬的翅膀。
簡恆衝進洗手間,沒找到毛巾,只好脫下外套裡的馬甲,打溼後捂住口鼻。
過了三分鐘,他第二格血條完全清零,掉血度沒有絲毫減緩的跡象。
簡恆在心裡默唸冷靜冷靜冷靜……節目組不至於這麼變態來個開局殺,一定有解決的辦法……
他站在鏡子前,用打溼的五指不斷抓前額的,試圖透過讓視線清晰來讓思路變得明瞭。
可鏡子裡,男生的神情已經完全被焦躁充斥。
餘光裡閃過一道微弱的紅光,簡恆心神不定,定睛看了一眼,對上一雙幽深的紅寶石眼眸。
一隻黃銅雀鳥。
它立在隔間上方,雙臂展開,眼珠子一轉不轉,望向鏡子。
簡恆隔著鏡子與它目光相接,後背陡然升起一陣寒意。
岑寂的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