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回答,鄭其修自顧自做判斷:「不會真的是因為要和我避嫌吧?」
「啊?」何慕沒明白「避嫌」這件事。
向繁洲打完電話,轉身看到何慕旁邊的身影頓了一秒,才繼續往回走,本來疾走了兩步,又放緩了腳步,假裝自然地回到這裡。
她還沒問出緣由,卻見向繁洲回來,走到他身側,挎著他的胳膊介紹說:「這是我先生,向繁洲。」
向繁洲還沒來得及吃醋,被鄭重介紹一番,腰桿都挺得更直了,停在鄭其修身上的探究感少了許多,多了些傲然。
而鄭其修的目光中不確定增加了,他看的是何慕,彷彿並沒有想到何慕結婚了這件事。
何慕及時阻斷他的目光,看向向繁洲:「這是我哥大的學長,鄭其修。」
向繁洲伸手,對方隔著金絲邊框眼鏡與他目光交鋒許久,才伸手。
「要一起吃個晚飯嗎?」鄭其修的目光是在徵詢何慕的意見。
她沒明白今日鄭其修的不知分寸,按說唱歌的時候,他就應該看得出她和向繁洲關係非同尋常,不是夫妻,也至少是伴侶,他們都離開了,他甚至還來搭話。現在她都如此挑明瞭,他竟然還提議要一起吃飯。
向繁洲警覺地攬了攬她的肩膀。
鄭其修補充:「叫你先生一起。」
她聽出他這句話是想要補救一下,但這句話顯得他們三個人之間的氛圍更加吊軌了。
她不由透著他眼鏡反光給他眼神暗示:你確定嗎?
「抱歉,鄭先生,我和我太太今晚有約了,」向繁洲打破僵局,「沒法應您的邀請。」
何慕看了眼向繁洲,他這話雖說沒什麼錯,卻沒留任何的餘地,連「改日再約」這樣的客氣話都沒有。
鄭其修目光在何慕身上又轉了一圈,微點頭,「嗯」一聲。
「那我們先走了,學……長。」何慕笑說,只是最後的兩個字說得頗不爽利,她確實在此刻找不出更合適的稱呼。
因她的不自然,向繁洲瞬間看了一下她,她堆著笑應著。
鄭其修頓了一秒:「嗯,好。」
「再見。」何慕微微使了點勁,不動聲色地拽了下向繁洲的胳膊,想從這個情境中撤離。
向繁洲順了她,頷和鄭其修道別。
轉身時,背後的鄭其修卻說:「國內再見。」
兩人的步伐同時停住了,又幾乎同時回了下頭,鄭其修神色如常,兩人的心中卻開始擂鼓。
向繁洲目光再次落到了她臉上,她迷茫著,又開始回想剛才的交談,判斷自己是否有任何引人遐想的舉動或者話語。
但全程他們連十句話都沒說夠,她甚至一直在因為他的問題而錯愕,應該不是她的問題,最後她想鄭其修大抵只是一個客套話,又頷道了一次別。
可到了餐廳,向繁洲眼神也沒放過她。
她被盯得沒底氣,開始翻手邊粉色的選單。
這是一家時尚奢牌和義大利名廚聯名開的餐廳,室內採用了大量的復古元素,主色調是綠色,裝潢風格很符合何慕對這個品牌的認知。
米其林餐廳大多都是創意菜,選單上又沒有圖片,她拿不定主意,直接和服務生交談,問有沒有什麼推薦的菜品。
她點之前問向繁洲的意見,都沒得到回覆,就當他沒意見,直接點了。
服務生走之後,她便捧著杯子開始小口地喝水。
「你那學長……」向繁洲終於開口,卻似乎還沒措辭好,「看你眼神可不簡單。」
「嗯?」她裝沒聽懂,「可能太久沒見了,我變化比較大,所以有點好奇吧。」
向繁洲不言語,只是看她,彷彿在說:沒別的了?
何慕又想說什麼,卻覺得越描越黑,又咽下去了。
「前男友?」向繁洲平地驚雷似的開口。
她差點被白水嗆到,連咳了幾下,向繁洲見狀自然地起身,輕拍她的後背,她更理虧了,眼神飄忽著,預設了。
見她平穩下來,向繁洲才坐回去,會意地點頭,良久又說:「該不會還是初戀吧?」
何慕耳邊跟點了炮仗似的,大腦嗡鳴了一陣,她沒想到這人怎麼一猜一個準。雖然她並沒有對這段感情有什麼留戀,但這種前任和現任撞在一起的戲碼,實在太容易令人有種悶在蒸籠裡的煎熬了。
她沒什麼心思,對方卻不一定,甚至現任不可能不陷入猜測和遐想,這個時候解釋或者不解釋都像有什麼事似的,萬般抉擇都是無力的。
向繁洲看她的表情,明白自己又猜對了,心中拂過一陣頗為複雜的漾動。顯然從一開始何慕就在避嫌,所以她帶他離開人群,後來又碰到,甚至主動介紹他的身份,斬斷了所有曖昧的源頭,做得已經很好了,他卻仍然覺得不安。
看到對方,他便會想起他們錯過的那些青春歲月,他並不知道那時她過得好不好,也不知道她懵懂時期的模樣,甚至無法去想像她曾滿眼都是其他人時的笑意。
好像只有一秒鐘,他的心就會被刺痛,他就會難忍妒意。
可他又知道,如果有人能在那時守在她身邊,也許她也就不會吃那麼多的苦,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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