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不是有主人？」說完6燃頓了頓，覺得這個詞不太禮貌，又改口，「那個……應該說是老闆？」
「萬一他生氣怎麼辦？」6燃問。
管家因為他的話，眼底又多了些笑意。
「上次你可以上車，便代表他同意了。先生脾氣的確很壞，卻不會亂發脾氣。」
6燃：「……」
他沉默了一會兒，小聲道：「這裡都是監控，你這樣說他不會被聽到嗎？」
管家被他小心翼翼的樣子逗笑了。
走廊的盡頭就是一間公共洗手間，他朝6燃指了指，並溫聲提醒：「洗手池紅色按鈕是溫水，靠牆的櫃子裡有沒拆封的毛巾，鏡子前有吹風機。」
6燃點點頭。
周圍靜悄悄的，四處都是陌生。
等他伸手撫上微涼的金屬門把，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管家。
黑眸裡帶著些許對長者的依戀。
管家以為他還有什麼事，躬身湊上前，問：「需要我幫什麼忙嗎？」
6燃搖搖頭，自己推門走了進去。
等洗手間的門自動關閉，他輕輕舒了口氣，抬手把揹包拿了下來。
洗手間很寬敞，也很乾淨。
整體呈弧形，一條走廊環繞著隔間。
洗手檯有點高，衣服穿著不好打理。
6燃低頭準備把衣服脫下來。
他剛解開牛仔褲的紐扣，旁邊傳來「嘎吱」的輕微聲響。
一架黑色的電動輪椅，從另一端的弧形走廊緩慢行駛過來，
6燃一呆，抬頭看過去。
猝不及防對上一雙沉鬱而死寂的黑眸。
第15章 紙盒
6燃愣了一下，沒想到竟然有人在。
他現在一手掀著衣擺，一手放在已經解開的褲腰上。
肚臍都露了出來。
怎麼看怎麼奇怪。
他連忙把衣服放下來，這才抬頭看過去。
輪椅上的人就是他在落地窗後看到的那位。
現在這人已經脫掉了大衣，裡面是一件藍灰色西服。
和之前在落地窗外的觀察不同，現在距離近了，6燃才發現他竟然帶著手套。
現在一隻手的手套摘了下來，近乎蒼白的瘦削指骨輕輕搭在黑色薄毯上。
他掌骨很寬，即使膚色蒼白，也絲毫不顯得孱弱。
這個人身上的氣質，給6燃的感覺很陌生，也很熟悉。
陌生是因為，這位有錢人，和沈家人的風格截然不同。
沉靜地過分。
正是這份沉靜，又讓6燃感到熟悉。
就像是曾經躺在病床上的自己。
6燃擰了擰衣擺上的水。
輪椅上的人一言不發，只用那雙安不見光的黑眸注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