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誕生

小說:寒塵路 作者:伴夜燭光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韓塵降生在一個初春的早晨,萬物競的季節。

落地的韓塵沒有哇哇大哭,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觀察著這個全新的世界。一個穩婆模樣的老人家用備好的熱水清洗掉韓塵身上的汙漬,用厚棉布將他包裹起來,放在韓塵這世母親的身旁,穩婆語氣輕快的說了幾句話,推開房門走了出去,還不忘帶上房門,怕韓塵母親受風。

韓塵見穩婆身上的衣著打扮和地球上中國唐宋時期的服飾有七八分相像,再根據屋內的陳設,知道這是一個古代背景的世界,而且看情況生活條件一般,幻想的錦衣玉食,欺男霸女的富少生活是不大可能了。

熟悉的甜美聲音引起韓塵的注意,長相溫婉可人的母親出現在他眼前,剛臨盆臉色有些蒼白,笑意裡透著慈愛,母親將他抱在懷中,輕聲細語的逗著不哭不鬧的韓塵。

房門從外面被推開,進來一個英氣勃勃的年輕男子,是韓塵這世的便宜老爸,不顧韓塵母親的反對,雙手抱起韓塵舉在空中,說了幾句話後,哈哈大笑起來,韓塵想抗議,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哇哇大哭……

三年後,村外小河邊的柳樹下,一個梳著雙髻,長的唇紅齒白的小男孩懶洋洋的躺在樹蔭裡,聽著柳樹上有節奏的蟬鳴,眯著眼好似睡著了。幾個泥猴子頂著大日頭在河裡摸魚抓蝦,不時出笑聲,樹蔭下的小男孩聽到後撇撇嘴,一群小屁孩啥也不懂,夏天晌午頂著太陽曬,看你們一會還笑不笑的出來。

樹蔭下的小男孩正是已經三歲的韓塵,三年間他熟悉了這裡的生活,學會了這裡的語言,聽便宜老爸韓鐵鋒說,他們是南越國臨江府人士,祖祖輩輩生活在這片土地上,忙時在家務農,閒時進山打獵,過著溫飽不愁的樸實生活。

南越國附近還有幾個國家好像叫吳越、揚越什麼的,這還是韓鐵峰在縣城茶樓聽說書先生說的,至於這幾個國家以外是什麼地方那就不知道了,大海雪山之類那更是聞所未聞。在村裡去過幾十里外的縣城就算是見過大世面了,很多人一輩子的人生軌跡就在附近幾個村莊。

韓鐵峰大字不識幾個,母親葉初雲同樣如此,兩人是表兄妹,從小訂的娃娃親,長大成親後更是親上加親,韓塵知道後,心中誹謗要不是自己佔據了這具身體,近親結婚的二人生出的孩子十有八九是個智障兒童,自己也算做了件好事。

三個月後韓塵就死活不肯再吃葉初雲的母乳,誰明白三十歲的靈魂吃母乳時心理壓力有多大,何況他上輩子還是處男。韓塵以前在地球上看過育兒節目,模糊記得嬰兒三個月後就可以斷奶,就這樣韓塵決定給自己斷奶。

葉初雲突然現怎麼給孩子餵奶,孩子都不張嘴,這可急壞了這對小夫妻,瞧過大夫,孩子沒啥毛病,沒轍的二人還抱著孩子去找過隔壁村的神婆,也沒說出個子醜寅卯。可孩子餓的哇哇大哭,就是不肯吃奶,看在眼裡急在心頭,葉初雲無處洩,韓鐵鋒身上就青一塊紫一塊了。

最終還是幫韓塵接生的穩婆解決這一難題,牽來一隻剛生完小羊羔的母羊,擠了一碗羊奶,用木勺餵給了韓塵,飢腸轆轆的韓塵喝了滿滿一大碗,讓葉初雲破涕為笑。還別說,這個世界的羊雖然沒有地球上的羊長得可愛,可羊奶卻一點羶味沒有,還帶著淡淡的香甜。就這樣韓塵喝著羊奶一天天長大……

兒子越來越大,葉初雲覺得不能整天小寶小寶的的叫了,該取個名字了,她連續否定了韓鐵峰取得韓金寶和韓土根後,剝奪了韓塵老爸對兒子的命名權。想起隔壁家劉大姐生的兒子用三隻野雞讓人取名叫韓思源,眼睛一亮。第二天苦逼的韓鐵峰天沒亮就出門進山抓野雞了。

好在韓鐵峰技術過硬,滿載而歸,還多抓了兩隻。葉初雲留下兩隻野雞,讓韓鐵峰帶著三隻出門去送給村裡唯一的讀書人韓文遠,讓他費心給取個好名字。

年近五十的韓文遠終身未娶,年輕時考過科舉,中了秀才好像用盡了他一輩子的文氣,往後十幾年屢試不中,耗光家財不說,父母也得了絕症撒手人寰,沒了心氣的韓文元就在自家院子裡辦了個私塾,閒時教村裡的孩子讀書寫字,忙時沒人可教,孩子們都被父母叫回去幫忙了,何況他也要去收拾自己的幾畝薄田。

教孩子也沒有正兒八經的報酬,多是種的瓜果蔬菜,逢年過節孩子的父母再送點上山打的野味,所以他還要種地養活自己。韓文元知道了韓鐵鋒的來意,推辭幾句就收下了,這活他經常接,近幾年村裡出生的孩子基本都是他取的名字。

韓文遠捻著鬍子走來走去,沉吟半晌,忽然一股清風揚起院子裡的灰塵,飛上天空,韓文遠眼前一亮,塵隨清風上蒼穹,你兒子就叫韓塵吧!

看來韓文遠考不中是有原因的,這才情一般啊!不管怎麼說,此世韓塵的名字沒變……

河裡的幾個泥猴子嘻哈哈的上了岸,手裡拿著幾隻野生鯽魚和螃蟹,竟然還有隻王八。一個矮胖的小子對著韓塵興奮叫道:“小寶,小寶,快醒醒,魚抓好了,咱們趕緊烤了吧!”說完口水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韓思源,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我叫韓塵,以後別叫我小寶了。”韓塵滿臉不滿,矮胖的韓思源吸了吸鼻涕回應道:“好的,小寶。”韓塵無奈扶頭,堂堂茅山天師現在淪落到和這群小屁孩整天混在一起。

韓塵起身將王八留下,準備回去給自己的便宜老爸韓鐵峰補補,最近老媽的脾氣越來越暴躁,老爸有點抬不起頭啊!帶上用柳枝編的草帽,去河邊撅著屁股用小刀將鯽魚和螃蟹開膛破肚清理乾淨,這可是個細緻活,韓思源幾個泥猴可幹不了。

樹蔭下,幾個泥猴已支起幾塊石頭,鋪了塊薄石頭片在上面,四周是早就準備好的木柴,看他們熟練的手法,肯定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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