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瞥了小盒子裡的東西,居然是一把造型奇特的黃銅鑰匙,她好奇地拿在手裡把玩著,問:“這是幹嘛的?”
趙啟安身體微微向後靠了靠,單手枕在了腦後,他看著顧曉的眼睛裡,閃著平靜柔和的光。
“這是我庫房的鑰匙,以後這裡邊的東西都歸你了。”
顧曉一想到庫房裡隨時候在門口的兩大金剛,以及那一排會吃人手的花瓶。
她頓時覺得不寒而慄,就連那一堆財寶也不香了。
她隨手丟下鑰匙,不以為意地說:“我就算有鑰匙恐怕也拿不到一分一毫吧?你這怕不是又在坑我,那還是算了吧!”
趙啟安聽到顧曉這麼說,不由得笑了。他指了指對面牆上的一幅沈銓的《百鹿圖》,淡淡地說:
“庫房有兩個入口,一個入口沒有機關,一個入口有機關。沒有機關的入口就在這個房間裡。
那天安嶽帶你去的,是另外一個。”
顧曉瞥了他一眼,突然問:“安嶽特意帶我到那個偏遠一些的入口,是為了給你留出時間,在賀明宇跟前挑撥離間嗎?”
趙啟安頓時有些心梗,顧曉真是句句都戳在了點子上。雖然不是全部事實,可他當時確實有那麼一點想法。
他定定地望著顧曉,彷彿在一瞬間兩人的距離被無限拉遠,而在兩人的中間也彷彿豎起了一道高高的藩籬。
這種事情脫離掌握的感覺,讓他深深的感到不安。
顧曉很快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她有些憤慨地說:
“趙啟安,你那天說把庫房鑰匙給我,讓我隨便挑。我就說怎麼沒看見鑰匙。原來,鑰匙竟然在你手裡。
你之前說要給我鑰匙,可是後來卻沒給。今天本來沒計劃給,卻為了阻止我突然又給了。
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趙啟安這麼做,無非就是為了拖時間?這兩次差不多都是。
唯有財帛動人心這句話,他掌握得很好。只是可惜,今天遇到了她。
趙啟安看著對他產生了深刻懷疑的顧曉,有種被揭破秘密的惶惶不安之感,說:
“這只是一部分原因,不是全部。”
顧曉忽然笑得極為惡劣又分外燦爛,就像一個欲對少女行不軌之事的壞蛋,她說:
“一時半會兒,恐怕不會有人來解救你了,趙先生。你還是別磨蹭了。”
趙啟安聽到這個陌生的稱呼,無助地看向顧曉。
他沉默片刻,低聲說:“曉曉,你不要叫我趙先生。”那是外人對他的稱呼。
顧曉皺眉看著趙啟安,怎麼看怎麼有一種巧妙的感覺,心想,這真的是一種天賦。
有些事,她恐怕這輩子都學不會!
於是,她果斷決定結束博弈,說:“你這是轉移話題?這招也不靈。究竟是你主動交代,還是我來?”
趙啟安眼看著顧曉逼迫他越來越緊,感到一陣心慌意亂。
他覺得,這個拿捏他小命、又軟硬不吃的小姑娘,真的有些難應付啊,唉!
顧曉見趙啟安不說話,皮笑肉不笑地斜盯著他看了幾秒。
她突然陰惻惻地笑起來,然後一字一頓地說:“遊……戲……開……”
趙啟安沒有想到,他的每一步都被顧曉輕易看穿。
他看著顧曉這個樣子,知道她已經做好了審問他的準備,他明白自己終於無路可走,也無計可施。
於是,他的手牢牢地摳在腦後的碎瓷片上,帶著幾分決絕地最後一次請求顧曉,說:“曉曉,不要……”
他閉上眼睛,等待顧曉的下一步舉動,隨時準備著以慘烈的場面結束這場困局。
顧曉定定地看著趙啟安,他臉上的恐懼神情如此鮮明,手上的動作也是令人心驚。
他身上有上百滴若水,因此她對趙啟安的一舉一動都洞若觀火。
顧曉這才發現,他竟然從一開始就做好了兩手準備,如果談判不成,那便是寧願死也要守住那些秘密?
趙啟安的這種心性,讓她感到心驚。
她即使知道他有很多極為重大的秘密,甚至有些可能跟她有關。
儘管如此,她終究還是心軟了,決定今天暫時放過他。
顧曉看著緊張到閉著眼睛等死的人,她無奈地嘆口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