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母親聽完之後,她整個人彷彿被抽空了力氣,軟綿綿地癱坐在醫院的椅子上,雙手無力地垂在兩側。她的眼神空洞,嘴裡反覆呢喃著:“為啥啊?都是為人父母,真的有必要這樣對待一個孩子嗎?”
這時的我們三個站在一旁,無言以對,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位心如刀割的母親。
突然,醫院門口傳來一陣騷動,打破了這死一般的寂靜。我們轉頭望去,只見一個衣衫襤褸、滿臉胡茬的大漢衝了進來,他的身材高大,一頭蓬鬆的頭亂糟糟的,看上去極其邋遢。他的手裡還提著一瓶半空的白酒,走路踉蹌,顯然是喝醉了。他大聲嚷嚷著:“我兒子呢?誰敢動我兒子!我要宰了他!”這聲音充滿了絕望和憤怒。
大力母親聞聲而起,疾步向他走去。
我們三人也趕緊跟了過去。走近一看,只見這位大漢雙眼通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他拽著護士的衣袖,聲嘶力竭地追問著他兒子的下落。
大力母親看到他,頓時火冒三丈,上前用力推了他一把,大漢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你來這裡幹什麼?不是讓你在家待著嗎?”大力母親氣憤地質問道。
“我……我是來看我兒子!”大漢帶著哭腔喊道。
這時,我們注意到他在摔倒的瞬間,雙手依然緊緊護住那瓶白酒,顯然他是一個酒鬼。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我們心中不禁泛起一絲同情。
小豆在旁邊戳了戳我說:“瞅這樣!他應該是大力的父親了。”
我點點頭,難怪剛剛沒與大力母親一塊前來,這都喝成這個樣!還咋來?
“你趕緊給我回家去,別在這給我丟人現眼了。家裡酒菜啥都有,你說你出來幹啥?就在家裡喝死算了。”大力媽媽一邊說,一邊用力推著大漢往前走。
周圍已經聚集了一些看熱鬧的人,甚至還有醫院的保安也走了過來。“這裡是醫院,你們能不能小點聲?有啥事出去再說,別打擾別的病人。”一個保安大聲說道。
然而,大力爸爸好像打了雞血一樣,突然對著那幾個保安大吼:“是不是你們打的我兒子?我今天就跟你們拼了……”
“臥槽!大力爸爸真是個傳奇人物啊!”小豆感嘆道。
“傳奇人物?我看是酒鬼吧!”我瞪了小豆一眼,趕緊跑過去幫大力媽媽拉住大叔,“快幫忙攔著他,別讓他鬧事。”
“等等,他不會連我也打吧?”小豆一邊問一邊往後退。
“你能不能別廢話了,快過去幫忙吧!”張洋也跑了過來。
“酒真是個神奇的東西,喝完之後連天王老子都不怕。”小豆自言自語著也跑了過來,我們一起把大叔攔住,生拉硬拽的把其拽到了醫院的椅子上。
“求你了,別再添亂了,你看咱兒子都這樣了,你再出點事,我該怎麼活下去啊?”大力母親淚流滿面,聲音帶著無盡的痛苦和懇求。
此時,大力父親似乎冷靜下來,也許在衝動之後,他意識到了自己的過錯。他默默地坐在椅子上,一口一口地灌著酒,彷彿想要用烈酒淹沒內心的愧疚和痛苦。
不久,大力和醫生從急診室走了出來。一個大夫站在門口,大聲詢問:“誰是張勝利的家長?”
“我……我是!”大力母親急忙擦乾眼淚,快步走上前去。
大夫嚴肅地看著她,解釋道:“現在有個問題需要和您溝通。您的兒子堅決不肯接受斷指的接合手術。如果現在不進行校外接合,以後將失去機會。”
大力母親臉色一變,急切地說道:“接,當然要接!怎麼能不接呢?”
“媽,我不想接了。只是一小節手指,接不接都無所謂。”大力低著頭,聲音有些沙啞。
大力母親瞪著自己的兒子,有些生氣地說:“不接?你怎麼這麼不懂事?不接的話你就不完整了!你必須聽我的。”
大力突然變得不耐煩起來,他對著母親大聲說道:“我說不接就不接!媽,你能不能聽我一回?”他的聲音充滿了堅決和痛苦。
在充滿緊張氣氛的走廊裡,大夫尷尬地站在中間,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他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嗯……接手指的費用可能會相當高,初步估計需要一至三萬左右。但是我想先給你們打個預防針,因為這是被刀砍傷的,所以即使接上了也不一定能夠恢復到之前的靈敏度,甚至可能無法動彈,但絕對會是一根完整的手指頭。”他停頓了一下,目光在大力母親臉上掃過,試圖從她的表情中讀出他們的想法。他注意到這位母親眼角微溼,顯然是擔憂孩子的未來。大夫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溫和,“你們有幾個小時的時間來商量,如果錯過了這個最佳的治療時間,那麼我們將無能為力。”
我們陷入深思,但我想了想,決定開口勸說:“大力,我們必須做這個手術。錢的問題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實在不行就報警。誰是兇手就應該承擔費用。但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像阿姨說的那樣,我們還年輕,不能因為一時的衝動而付出代價。”
“對啊,大力,別擔心。我們幾個回家跟家裡人說一聲,每人湊一點,總能湊齊的。以後還要找物件呢,因為一個手指頭找不到媳婦就艹蛋了。”小豆也跟著勸道,雖然他說話比較直接。
張洋一聽,照著小豆的屁股就是一腳,“你說話就不能好好說嗎?還找不著媳婦呢,你以為大力跟你一樣啊?上床都費勁,整天還想著媳婦媳婦的。”
“哎呀,我剛要抒情一下,讓你把我的情緒全搞沒了。”小豆捂著屁股抱怨道。
我被這兩個逗比弄得無語了,也不看看場合就開始掐架。真是夠了!
大力看著大家為他憂心忡忡,紛紛為他出謀劃策,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他有些感動地說道:“謝謝你們了,但真的不用了,只是一節碌小指頭而已,真的沒必要如此了。”
“有必要……”
眾人聞聲回頭,只見張雲龍沉穩地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