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黃的路燈下，鐵桿的眼神如鷹隼般銳利，他順著鴨舌帽的指引，瞥見了遠處躺在地上的胖子，那體態如同一座小山，靜靜地橫臥在夜色中。
鐵桿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彷彿每個字都帶著千斤重：“誰撞的？”
我感受到了緊張的氣氛，知道這次終於觸及了核心問題。
可在我準備開口之際，我爸卻搶先一步，聲音堅定：“我撞的，但是……”
鐵桿擺了擺手，臉上的笑容帶著幾分戲謔：“不用解釋了，撞了人就得負責，那我兄弟咋還在地上躺著呢？不知道送醫院去嗎？還是說你打算肇事逃逸，結果被人抓住了，最後還反咬一口，把我其他兄弟揍了一頓？”
我爸的表情瞬間凝固，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他原本以為鐵桿是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但此刻卻覺得他與那些街頭混混並無二致。
“我剛才已經報警了，也通知了保險公司，一會兒就有人來處理。”我爸努力保持冷靜，開始解釋，“但事情並非你想象的那樣，是你兄弟先動手打的我，我剛開始並沒有還手，但他們不依不饒……”
“夠了！”鐵桿突然打斷我爸的話，眉頭緊鎖，顯得有些不耐煩，“我就問你三個問題：人是不是你撞的？他是不是你打的？還有，剛才走的那個光頭，是不是你們傷的？”
我爸被問得啞口無言，他明白此刻的辯解已顯得蒼白無力。
而鐵桿的話語，如同鋒利的刀片，切割著空氣中的緊張氛圍。
我內心的火焰再也無法抑制，儘管心中仍有些許的畏懼，但我知道我必須挺身而出。
不能因為對方是江湖大佬，我就選擇沉默。那樣做的話，豈不是辜負了今天所有站在我這邊，為我加油鼓勁的期望？他們的熱血和決心，豈能如此輕易地冷卻？
我深吸一口氣，凝視著面前的鐵桿，聲音堅定地說：“他是我讓人打的。”我伸手指了指鴨舌帽，繼續說道：“剛剛離開的那個光頭，也是我捅的。但事情就像我爸說的那樣，是你的朋友先動的手。我們總不能被動挨打，而無動於衷吧？”
鐵桿摸了摸鼻子，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然後笑了起來：“呵，小朋友，有點骨氣嘛！”他看著我，繼續說道：“他是你爸？看到他撞人，又看到他捱打，然後你就找了這幫小傢伙來報復我兄弟，是這個流程吧？”
我毫不退縮地迎上他的目光，堅定地點了點頭：“對！”我的眼神裡充滿了堅定，沒有了絲毫的退縮。
鐵桿揹著手，走到我面前，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起來：“那就是說，兩清了唄？都捱打了，這件事是不是就可以過去了？”
我皺了皺眉，有些不解地看著他。
鐵桿看著我困惑的表情，笑了笑，解釋道：“我是說，你已經替你爸報仇了，而我兄弟的傷勢似乎更嚴重一些。所以，我們是不是可以算是扯平了？”
我恍然大悟，原來他是在尋求一種平衡，想要結束這場紛爭。
我看著他，心中明白，這個鐵桿雖然外表粗獷，但內心卻十分精明。他知道如何權衡利弊，也知道如何化解矛盾。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瞅了我爸一眼，其實也是在徵求意見。
儘管眼前這位鐵桿是個不好惹的角色，但我深知，尊嚴是每個人都應享有的權利，無論身份地位如何。我們並沒有做錯什麼，這是我一直堅信的。
我爸也明白這一點，他眼中的怒火逐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深沉的平靜。他對我點了點頭，彷彿是在告訴我，我們沒有必要再做追究。
“好，那就這樣，我們兩清了。”我堅定地回應道。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場風波即將平息的時候，鐵桿卻再次難。他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容，彷彿一隻狡猾的狐狸，準備捕捉下一個獵物。“打架鬥毆的事情我們暫且不談，”他慢條斯理地說，“現在，我們來嘮一嘮我兄弟被撞的事情。”
我聞言猛地抬起頭，目光如炬地盯著鐵桿。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得意和挑釁，彷彿已經勝券在握。
我爸也被他的話弄得一頭霧水，不解地問道：“你這話是啥意思？”
鐵桿輕蔑地笑了笑，彷彿一切盡在掌控之中。“呵呵，沒別的意思，”他悠然自得地說，“我只是就事論事，按道理說話罷了。我兄弟先動手打了你，這肯定是他們的不對。但你兒子叫來這麼多人把我兄弟給打了，甚至還捅了他一刀，這我又能咋辦呢？既然他們技不如人，捱打也是活該！以牙還牙這種做法我雖然不贊同，但我很喜歡這樣的做法。既然你們先用的這種方式，那也就怨不得別人了。你撞了我兄弟一下，我就撞你一下，這很公平吧？”他的話音剛落，整個氣氛再次變得緊張起來。
我目睹了我爸眼中再次燃起的怒火，那火焰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躍，彷彿要將一切吞噬。
可我爸緊緊握住自己的拳頭，努力將那股憤怒壓制在心底，不讓它爆出來。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聲音中透露出難以掩飾的激動：“那你們想咋樣？難道要我讓你們也撞一下嗎？”
“沒錯！這是不是很公平？”鐵桿說著點了一根香菸。
我爸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公平？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公平？你知道嗎？你朋友喝了酒，本來就是個安全隱患。他撞上來的時候，其實傷勢並不嚴重，本來可以好好商量解決的。可是他卻像個瘋子一樣糾纏不休，你問問在場的所有人，誰不知道他當時是個啥樣的人？我承認我也有錯，畢竟我是開車的，可你們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吧？難道這個世道就沒有王法了嗎？”
鐵桿聽到這裡，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扔掉手中剛剛點燃的香菸，聲音提高了八度：“王法？你現在跟我提王法？你知不知道你兒子拿刀捅我兄弟的時候，他想沒想過王法？你們一群人圍毆我兄弟的時候，他們那些小崽子們想沒想過王法？我已經很仁慈了，看在你們都是普普通通的人，我就不以我的方式，來追究你們的責任就已經很不錯了。現在我也要為我兄弟討回公道，讓你們知道啥叫做適可而止，量力而行！”說完，他猛地轉身，大步向後方走去。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