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苦肉計 下一步計劃(1 / 42)

簡家南一行三個人離開關氏維修廠的時候, 剛剛還在門口點頭哈腰送他們離開的老李頭,馬上就面色凝重來到維修廠隔壁的一個電話亭裡給他們的老闆關山打去電話。

那裡有一個公用電話亭,當初關山把廠子建在這裡, 也是看中了這個就在他們隔壁的電話亭,要打電話聯絡什麼人真是再方便不過了。

關山接到這通電話的時候正在家裡,他百無聊賴地拿起bp機,“喂喂喂!誰呀?”這一年bp機才剛剛進入中國, 關山能在這一年擁有這個稀罕物, 足見他的本領。

老李在那邊非常著急地說:“是我呀關老闆, 我老李頭。”

關山坐直了身子, 老李是個穩重的人, 平時自己能處理的事情都不會上報, 他要是能打這個電話過來, 那說明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他自己沒辦法處理的事。

關山面色凝重:“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嗎?”

老李頭就把剛剛簡陽平帶著兩個小孩過來看廠子的事情跟關山說了一下, “……事情就是這個樣子了,主要是簡老闆他來的時候也沒有跟我們說一聲,我們的準備工作可能沒有那麼及時, 所以我也不知道有沒有……”露餡。

老李頭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關山打斷了,“你說簡陽平過來了?還帶著兩個孩子?”

老李頭:“對對對,還沒有提前打電話給我們預約, 這實在是不關我們的事啊,我不知道他要來呀……”

老李頭還想繼續叨叨為自己辯解一下,可沒想到關山根本就沒有閒情逸致去聽他的扯淡, 又在電話那頭髮問:“那他有沒有看出什麼不對勁來,有沒有覺得哪個地方不對?”

老李頭搖搖頭,又想起這些動作, 在電話那頭的動作關山沒辦法看見,於是又很肯定地說:“沒有,他一進廠子我就叫人把所有的工具都配備齊全了,維修的架勢也拿起來了,他一進廠子裡看到的應該就是我們這些人熱火朝天在維修的場面,應該不會出什麼岔子。”

關山發火:“我根本就不想聽你自己說什麼應該不應該的,給我一個答案,一個肯定的答案就行!你們到底有沒有露餡?”

老李頭一咬牙,也著急了:“沒有!我們真的沒有!我看簡老闆他離開的時候臉上表情還跟之前一樣,沒多大變化,看起來應該是沒有發現什麼的。要真的發現的話,他神態動作也應該發生變化才對,我老李看人的眼光您還信不過嗎,我仔細觀察過了,確實是沒變化,那他肯定是沒發現呢。就是簡老闆離開前我們曾經有一個不愉快的小插曲,那也怪不了我呀,那個小姑娘手欠,這裡想摸摸那裡也想摸摸,那我為了阻止她發現可不得出手阻止呀……”

老李頭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會過於嘮叨。

關山不耐煩地在電話那頭打斷他,“行了行了,別說了!我知道了,你先繼續在廠子裡面忙活,記得,偽裝得好一點,別再給我搞露餡了,不然我賣不出去第一個就來找你!”

說完就掛了電話,絲毫沒有給老李頭留下一個好好說再見的機會。

關山放下電話,眉頭皺緊,好像有什麼煩心事一樣,妻子梁天雪在旁邊察言觀色,害怕他不順心之下又故伎重施,拿自己開刀,於是便馬上起身來到廚房拿起鍋灶上煮的開水,衝了一杯茶遞給丈夫。

如果這時候,簡家南在旁邊的話,一眼就會認得出,面前這個女人,正是自家老爸的緋聞物件,也就是那天金匯居開會的時候,被陳安國甩出來,信誓旦旦指認簡陽平出軌的照片上的女人。

梁天雪戰戰兢兢:“老關,來,喝點茶潤潤嗓子,就不用那麼衝動了。”說完就拿著茶杯顫顫巍巍地舉到丈夫的口邊,即便梁天雪再怎麼強打全身力量告訴自己不要害怕,但還是阻止不了顫抖的手臂。

關山心不在焉地順著梁天雪的動作喝了一口茶,然後下一秒,就全都吐出來了。

“噗噗……”

關山一口氣把茶水全部噴了出來,嫌惡地看了一眼梁天雪,一巴掌刮在她的腦袋上,下一秒連聲的責罵就不斷地朝她砸了過來。

“我靠,這是人喝的嗎,這水那麼燙,你是不是在咒我,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想燙死我啊?”

關山一邊罵一邊拿手狠狠指著她的腦袋,但即便是這樣他還不解氣,下一秒關山直接就上手打人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倒了熱水之後也兌了涼水,但是我不知道這個溫度你也會覺得燙,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下次一定會掌握好倒水比例的!”梁天雪一邊躲閃著關山動手打人的動作,一邊出聲求饒道,然而她悽慘可憐的聲音卻沒有引起男人一分一毫的憐憫。

他一拳一拳打在梁天雪臉上、身上,梁天雪剛剛紮起的優雅髮髻都已經散亂在兩側肩膀上,臉也披頭散髮的,讓人看不見她真正的表情。

即便是在這個時候了,梁天雪甚至還有閒情逸致,苦中作樂地想,關山打了自己這麼多年也算是進步了,知道怎麼打才能不留痕跡,以前打自己都是下了死手的,第二天淤青和傷痕就能透過肌膚明明白白地被人看到。

但是現在,關山都懂得打人之前要放個沙發靠枕當做阻隔,這樣子打她既能讓她感覺到痛意,但是又不至於落下明顯的痕跡讓人看到,不得不說真的是實踐出真知,實踐中才能得到進步啊。

關山在梁天雪身上狠狠地發洩了一通,等把全身的煩躁不安全部抒發,才終於停止了下來,氣喘吁吁地坐回沙發上,眼睛盯著虛空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梁天雪可憐兮兮地跌坐在關山腳邊沙發下面的地板上,她尋思著這次的折磨應該已經結束了,於是就神色如常地坐直了,挺直身板開始打理起剛剛被弄亂的頭髮絲,平日裡做過千千萬萬次的動作現在只不過再重複一次而已,對她來說非常容易。

很快,梁天雪就把自己頭髮挽了個髮髻,全部打理成之前那個優雅動人的模樣。

她坐回沙發上,只不過離關山遠遠的,兩個人一左一右,恨不能是天涯海角。

關山平平緩了一下心情,才探頭看向妻子,動了動身子靠近她,挨著坐問道:“疼啦?”

但他沒有真的要等梁雪回答是或否的意思,繼續說:“真是對不住,我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特別容易心煩意亂,這心一亂就容易掌握不好力道,有時候下手就會沒輕沒重的,對不住啊小雪,我下次一定輕一點,輕一點拍拍你。”

關山摟著妻子的肩膀,自以為非常深情地懺悔道,但是還沒等被懺悔的人給出反應,關山又繼續往下說:“不過啊小雪,你這身皮子就是細嫩,真是非常襯你的名字,你簡直是我看過的女人中面板最白的那個,真的,我說這個完全就是真心話,一點虛言都沒有,你相信我!”

關山說完這句話緊接著就向梁天雪吹噓起他見過的其他女人,梁天雪被他摟在懷裡非常盡職地扮演著一個聽話乖巧的好妻子形象,如果可以的話,她根本就不想要關山的這份稱讚!

但是梁天雪知道,關山脾氣暴躁,非常喜歡動手打人,這個人特指自己,關山只打梁天雪,因為她是他的老婆。

走到街上打陌生人是違法犯罪的行為,但是如果打老婆,不管梁天雪報過多少次警,要婦聯上門來調節過多少次,關山都不會有事。

久而久之,梁天雪也就放棄抵抗了,她甚至在這長達十年的漫長挨、充當沙包的生涯之中,慢慢摸索出了幾個對自己來說有利的規律。

其中一條就是,關山暴起打人之後往往會進入一段懈怠期,也被她稱為瓶頸期,在這個階段內,關山會變得十分平靜,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溫柔,他會摟著梁天雪,對妻子說一切溫柔小意的話,就像回到了他們兩個剛結婚的那段時間,是那樣的蜜裡調油。

梁天雪也不會做出一些不識趣的舉動,而是會順勢依偎在他的懷裡,跟戲癮大發的關山扮演起一對濃情蜜意的小夫妻來。

因此,梁天雪最怕的事情,不是關山打她,而是每次開打之前的提心吊膽,她不知道下一次捱打是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以哪一種方式來臨。

但是,一旦關山開始打人,梁天雪反而會陷入一種奇異的平靜,就像是心裡的石頭終於落地,她甚至會從中得到一種滿足感,好像回到了最有安全感的那個時候。

然而這種平靜感維持的時間並不長,當暴打結束後,平靜又很快消失,安全領域被打破,梁天雪又要開始迎接新一輪的折磨迴圈,提心吊膽地準備著迎接下一輪的暴打,她最恐懼的永遠是未知。

梁天雪安安靜靜地聽著關山吹噓,他先是吹噓女人,又吹噓自己的錢,再吹噓自己所見所聞,什麼大老闆,豪車,香車美酒,好像在他的話裡都是觸手可及的東西。

梁天雪永遠是最稱職的捧哏,她只會說下面這幾個句式。

“是嗎?

“真的嗎?”

“這麼厲害!”

等關山的話音告一段落,梁天雪便溫柔小意地摸上丈夫的胸口,“現在也到了該吃晚飯的時候了,你肚子餓不餓,我要不要去給你下一碗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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