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自習課上,林鄂欣無聊地望著窗外飄落的雪花,她自小就特別喜歡雪花,尤其是那種漫天飄舞,在寒風中歸無所依的雪花。林鄂欣覺得這種雪花像她,像她現在的生活,乃至生命。

林鄂欣會想到很多關於小時候和她去世的媽媽在一起的故事。

她還記得上幼兒園之前,母親每年冬天都會帶著她最喜歡的那件紅色小夾襖在學校門口等她放學,然後詢問她諸如在幼兒園有沒有聽老師的話,今天老師要求認幾個漢字的問題。

林鄂欣每每想到這些,內心都會掠過暖融融的溫馨感,但眼角還是會滴下淚水,她畢竟還是個女孩子,哪個女孩不想永遠地在母親懷抱裡做一個不願長大的公主呀。

齊小宇的鼻尖都快貼到了林鄂欣的臉上,桌子上映襯一個站著的人要去吻另一個人的投影,齊小宇那幾個狐朋狗友,坐在教室最後一排起著哄。林鄂欣似乎注意到了什麼,轉過頭髮現齊小宇幾乎要與她臉貼臉地傻笑著,林鄂欣嚇得忽地站了起來,衝齊小宇喊道,你有病啊!

齊小宇怪里怪氣地學電影裡太監的聲音重複了一遍林鄂欣衝他喊的話,你有病啊。

林鄂欣站在原地,雙眼冒火地盯著齊小宇。而齊小宇依舊是嬉皮笑臉地,當笑話一般戲弄著林鄂欣。

看不出來,嗓門倒挺大的嘛!

用你管!林鄂欣氣得有些發抖。

聰明的齊小宇看到林鄂欣真生氣了,和往常表現反差比較大,聲音就緩和下來道,和你開個小玩笑而已,不要生氣呀!這樣吧,哥給你講個笑話,好不好?齊小宇笑呵呵地對林鄂欣說,我講笑話可是很好笑的,不信你問我那幫哥們兒?齊小宇往教室後排掃了一眼,他那些狐朋狗友們趕緊附和道,是啊,是啊,可好聽了,趕緊講一個吧。林鄂欣不去理會,坐回座位,就在全班同學的注視下,隨便拿一本書,將頭埋得低低的。她恨不得現在有個石頭縫,她會不顧一切地爬進去,讓誰也看不到,這樣她就不會聽到連綿不斷的嘲笑聲,還有在腦海裡永遠都揮之不去的鄙夷眼神。

齊小宇看了下情形,站在林鄂欣書桌的旁邊,只好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聽好啊,各位。說,從前噁心抱著噁心媽哭,為什麼呢?齊小宇向他的哥們撇了個眼神,示意他們回答。有人說,不知道。有人說,齊小宇,你趕緊說吧,別賣關子了。但齊小宇還是不識相地,半蹲著身子,意味深長地問林鄂欣,你知道嗎?

林鄂欣不搭理他,貼了冷屁股的齊小宇,只好自問自答地說,好,你不回答,是吧。那就說明你不知道,大家估計也不知道吧。想不想聽答案啊?

全班同學上了一天的課,在自習課上都很是疲憊,這會兒都為尋找不到消遣無聊的事兒而懊惱呢。此時同學們都像打了雞血,突然來了精神,各個熱血沸騰。大家起鬨說,快說,快說,為什麼啊?

齊小宇突然變了個聲調,將“鄂”字故意讀成四聲,笑著說,因為噁心嘛(鄂欣媽),所以就死了唄。

全班同學都不明原因地伴隨著齊小宇的笑聲而笑了起來,全班頓時像炸了鍋一般,笑聲迴盪在走廊裡,讓開完會正往回走的班主任都有些詫異,加快步伐,回班治理下紀律。在笑聲之餘,誰也沒有注意到剛剛把頭埋得深深的女孩兒。這個從小在苦水裡長大的女孩兒,長大後因為自卑,心理有些扭曲,而缺乏了與人相處的能力,緘默寡言,從而被同學們看作一種另類的表現,一種不合群的樣子,在那些在成長中叛逆少年們的心裡,林鄂欣不是一個需要被呵護關心的物件,而是一個需要修理教育的怪咖。

林鄂欣又一次忽地站了起來,順勢給了齊小宇一記耳光,這記耳光打得齊小宇猝不及防,或許他壓根沒想到,這麼個老實巴交的小妮子,也有這麼大的火氣。看來齊小宇這回是失算了,玩火自焚了,他呆呆地望著她。

而她眼睛哭得紅腫,似乎用盡全身力氣,對齊小宇說:你壞!我恨死你了。然後捂著嘴跑出教室,在出教室門的一剎那,與剛要進教室的班主任相撞,連班主任都詫異無比。

全班陷入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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