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
橙紅色的火焰“茲”地熄滅。
澤田綱吉腳一軟, 一頭砸在了面前的冰塊上。
“……啊啊啊好痛啊qaq”
“……”
真是熟悉的反應呢。
澤田彌無奈的把治癒性陰陽術扔到哥哥身上,一邊把抱頭蹲到地上哭唧唧的親哥抱了抱。
“好啦好啦,哥哥, 不痛了。”
“彌醬qaq”
小蘿莉把變回了毛線手套的武器從哥哥手上摘下來, 又把他泛紅的指關節握著手裡小心揉了揉,順便又補了一個陰陽術上去。
雖然大空火焰一燃就開掛是很厲害沒錯啦, 但是開完掛就全身疼也不行呀。她看著自家親哥眼淚汪汪的臉十分操心, 決定還是回去多學點治癒性的術,或者問問大哥夢境世界的櫻姬姐姐?
澤田蘿莉正陷入沉思, 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戰戰兢兢的聲音。
“大小姐……”
江守晃半個身子縮在了褚星身後, 只小心地探出了個腦袋, “我們可以過去了嗎?”
澤田彌“……可以呀。”
又沒有人不讓你過來……她用迷茫的小眼神傳達出了以上困惑。
被當做擋箭牌懟在前面的褚星秀樹無奈地揉了揉額角, “怎麼說呢,剛剛綱吉哥的氣場讓人有種完全不敢輕舉妄動的感覺呢。”
江守晃在後面瘋狂點頭。
這就是義大利最大黑手黨家族少主的氣勢嗎?他終於懂了!
澤田彌“……”
她低頭看看自家親哥,棕發少年一臉茫然,“啊?彌醬他們在說什麼?”
小蘿莉憐愛地揉了揉親哥的頭髮, “沒什麼,在誇哥哥厲害。”
澤田綱吉“……謝, 謝謝?”
隨即他忽然想起了什麼, 扶著冰川站起來朝門口張望一邊急忙道,“對了, 格雷先生他們……額……”
幾乎是踩著他的話音, 那對滿面風霜的夫妻互相攙扶著走了進來。
站在門口的褚星秀樹和江守晃下意識給他們讓開了路, 眾人沉默地看著彷彿一夜之間老了十多歲的格雷夫婦行動遲緩地穿過廢墟, 慢慢走到那塊巨大的冰川前。
月光下,陰森恐怖的骸骨管風琴被清澈的冰層層層包裹,美麗的冰晶消減了骸骨帶來的森然戾氣,像一座天然的棺槨,收斂了無法入土為安的屍骸和亡靈。
澤田綱吉有點無措地拉著妹妹讓開,將最前面的位置讓給了這對夫妻。
縈繞周圍的寂靜裡好像多了一絲肅穆的味道,格雷夫婦站在冰川鑄成的棺槨前,和自己的女兒對視良久。
“……謝謝你們。”格雷先生嗓音沙啞地說,然後這個嚴肅古板的英國男人緩緩摘下帽子向他們鞠了一躬。
不等重新直起身,他捂著胸口劇烈咳嗽起來,像是要將身為父親的那顆被撕成碎片的心含著一口心頭血一併咳出來。
澤田綱吉正手忙腳亂地想要去扶他,旁邊已經伸過一隻佈滿粗糙皺紋的手將男人扶住了。
“謝謝你,孩子。”格雷太太溫和地看著他說。
這個從和他們見面以來就一直在哭,臉上似乎只剩下了悲痛一個表情的女人這會兒神色居然意外地平和了下來。
“我早就知道瑪麗回不來了,但是,至少我希望能夠找到她,把她帶回家鄉去。”
她緩緩地抬起頭,她的女兒安詳閉合著雙目躺在冰層中,像睡著了一樣。
“她是在那裡長大的,失蹤前幾天還跟我說過想回去看看,晚上做夢夢到了老家屋子後的野百合花……”
窸窸窣窣的冰層碎裂聲在安靜的大廳中響起,眾人回過頭,只見到明澈的冰川層層裂開,從天際灑落的月光中血色淡去,月華逐漸明亮,像一條通往天國的階梯。慘白的骸骨管風琴在月光下風化,如星光般閃爍的金色光點朝著天空中飛去,像載著少女們純潔的靈魂迴歸了天國。
“結束了啊……”
一片寂靜中,不知道是誰輕聲喃喃道。
剛才誰說結束了的出來捱打!
澤田綱吉抓著頭髮崩潰地看著面前滿地的廢墟,腿差點一軟當場跪了,“這怎麼可能結束得了啊!”
戰鬥結束後的歌劇院形象呈現了什麼叫做“一地狼藉”。
無論是開頭的開膛手傑克和歌劇魅影,還是接棒的開掛後的澤田綱吉少年,打架時都沒有幫劇院老闆維護一下他的資產的意識。歌劇院裡混亂得像野豬肆虐過的油菜田,琉璃燈盞碎了一地,浮雕精緻的牆壁找不出一面完整的,就連離戰場中心最遠的走廊玻璃窗也不知道遭了哪道攻擊,倒黴得屍骨無存。
歌劇院的那個老闆要是看到了這個畫面,大概會當場拽下窗子旁那幅唯一完好的窗簾,吊死在僅剩的橫樑上。
如果這個風水寶地沒有被澤田綱吉少年先佔了的話。
“這得賠多少錢啊?!”棕發少年欲哭無淚,這個損壞程度,是要直接重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