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
“官爺……”
門口幾人的聲音不小,宋景琛跟下屬談好事情正準備出門來著,聽見虞葭的聲音腳步頓住了。
“僉事大人?”下屬疑惑:“您怎麼了?”
宋景琛探頭望了眼,果真看見虞葭的身影在門口。鬼使神差的,他趕緊往一旁挪了兩步,將自己隱在柱子後,然後吩咐道:“你去問問發生了何事。”
那人狐疑地摸了摸頭,出去了。
片刻,又進來道:“大人,那姑娘的父親被咱們抓了,說是身子不大好,想去牢裡探望。”
“你們還抓了她父親?”
“…?”下屬提醒道:“不是我們,是大人您的命令啊,說凡是參與買官的都抓起來。”
“……”
宋景琛擺擺手:“快去,讓她們進去探望,不得傷了這姑娘和她家人。”
“是。”下屬又一頭霧水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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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葭原本還想著要怎麼爭取的,沒想到縣衙裡頭出來一人,在那官爺耳邊說了幾句,那官爺立即變了臉色。
神情古怪又恭敬:“夫人,姑娘,你們有一炷香時辰可探望,請隨我來。”
雖然不知道為何突然改了主意,但總歸是可行了,虞葭趕緊隨母親進去。
虞葭和母親被單獨帶進個小屋子,沒過一會兒總算見到了爹爹。先是檢查了遍他身上是否受傷,見他沒受刑罰,母女倆鬆了口氣。
“當家的,事情到底是怎樣的,你說清楚。”虞母壓低聲音問:“我帶了銀票來,說不準能……”
虞爹搖頭:“錦衣衛不看銀票,你們別瞎忙乎。”
接下來,虞爹將整個事情說了遍,大體是他稀裡糊塗地簽了個什麼契書,因為人人都是這麼做的,他也沒覺得什麼。每年交納的銀錢也以為只是關照生意的孝敬,哪裡知道是冰敬炭敬?
這冰敬炭敬朝廷中也不是沒有,可這事有大有小,就看錦衣衛怎麼說了,說你結黨營私那真就是結黨營私。
“那該怎麼辦?”
問不出個所以然,母女倆最後憂心忡忡地回到家。
剛下馬車,門房就說道:“夫人總算回來了,老夫人說等您回來了務必過去一趟。”
虞葭和母親互望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猜到了情況。
“娘,”虞葭說:“我陪您一起去吧。”
虞母點頭:“也好,這事我還怎不知該如何與你祖母說。”
到了老夫人屋子門口,就聽得裡頭傳來咳嗽聲。婢女在裡頭小聲勸道:“老夫人莫擔憂,興許事情沒這麼嚴重。”
“娘。”
“祖母。”
母女倆人進去。
“你爹她怎麼樣了?”老夫人問虞葭,邊狠狠剜了眼虞母,這麼大的事情都沒跟她商量。
虞母低下頭:“娘,他在牢裡都好,莫擔心……”
“都進牢了,哪裡還能好?”老夫人氣得很:“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瞞著我?”
“祖母莫氣。”虞葭坐在榻邊給老人家順氣:“娘確實沒說錯,爹爹雖進了牢,但並沒受刑,只是不知要關多久,眼下還沒定。”
“不過據孫女觀察,興許還是有救的。”
老夫人和虞母都看著她:“這話怎麼說?”
虞葭一開始也挺不知所措,不過回來的路上倒是想明白了點事。她說:“今日我們去看了,牢裡關著的還有許多人,有些也是認識的。”
虞葭繼續道:“所謂法不責眾,錦衣衛抓了這麼多人,總不能都罰,孫女想著爹爹還是有救的。”
老夫人又咳嗽了一會兒,說道:“雖是如此,但錦衣衛的名聲我也是聽過的,這些人辦事向來都不會輕拿輕放,你爹爹這事罪不至死,但判幾年牢刑也夠咱們家喝一壺。”
家裡老老少少的,可不能沒有個男人撐著。
聞言,虞葭和母親又沉默下來。
虞母說道:“聽說花銀子也不好使,那該怎麼辦?”
老夫人說:“花銀子不好使,那就只能靠關係。”
虞母道:“咱們家這樣的能有什麼關係跟錦衣衛打交道?”
老夫人沉吟良久,吩咐婢女道:“翠竹去將我櫃子裡的檀木匣子拿來。”
片刻後,婢女抱著個匣子過來了,老夫人從床頭格里摸出個紅綢布,再從紅綢布裡頭拿出把老舊的鑰匙。
她遞給虞葭:“你開啟匣子。”
虞葭狐疑地接過來,照著做了。匣子開啟後,見裡頭躺著只銀鐲子,成色普通,就上頭雕刻的圖案還算特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