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大人就隨便給些財帛吧。”
“好。”傅筠點頭:“還有嗎?”
虞葭想了想,道:“我見歇雨小閣掛了幅水墨煙雨,挺好看的,大人不妨把那個送我?”
那是名家真跡,整個大豊都只有這麼一幅。傅筠也是尋了許久才收到的寶貝,平日裡稀罕得很,這會兒也不心疼了,徑直點頭:“好。”
“裡頭還擺了把薄玉雕花古琴,樣式挺別緻的。”
那也是傅筠寶貝的東西之一,他想也沒想,繼續點頭。
“還有……”
“……也不錯。”
“另外……”
虞葭一口氣說了許多,傅筠都一一應下,最後還問:“就這些了?”
“嗯,就這些了。”
傅筠點點頭:“回頭我讓人把東西給你送過來。”
“嗯。”
空氣又靜默了會兒。
傅筠見沒什麼話說,動了動喉嚨:“那…我走了。”
虞葭低頭起身相送,送到門口忽地喊道:“大人。”
這一聲大人喊得悽然,傅筠腳步停下,緩緩轉身。
“大人,”虞葭拿帕子壓了壓眼角,再次強調:“我一定謹記大人的話,絕不會對大人有非分之想,請大人放心。”
傅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張口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沉默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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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肆裡。
傅筠疲憊地靠在椅子上,桌邊放了兩壺上好的梨花釀。
蕭澤玉到的時候,見已經空了一壺,詫異地問:“你今日怎麼了?匆忙邀我前來就是來喝酒的?”
“嗯。”
“?”蕭澤玉問:“真只是來喝酒的?”
傅筠睇他:“你以為有何事?”
蕭澤玉在他對面坐下來,然後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他慢條斯理地品了一口,嘆道:“果真不錯,這梨花釀少說也有十年了吧?”
店小二道:“這位公子果真好本事,這酒是我們這的鎮店之寶。採摘頭春頭枝的梨花,晾七日蒸七日,炒七日再酵七日,最後配以紅米而制,封缸埋於雪地裡十年。”
“口感綿柔醇厚,且幽香四溢,整個上京也就那麼兩壇。”
“一罈多少銀子?”見他說得這般煞有其事,蕭澤玉還真就問了下。
“千兩銀子一罈。”小二道。
聞言,蕭澤玉差點嗆住,轉而去看正在暴殄天物的人。
“子亭,你悠著點,這千兩銀子沒幾下要被你喝光了。”
他倒也不是心疼銀錢,反正傅筠有的是銀錢,就覺得鎮店之寶被傅筠這麼糟蹋,實在是可惜。
但見傅筠眼皮子都未掀一下,一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模樣。蕭澤玉稀奇得很,將店小二揮退出去,問道:“子亭有心事?”
“啊,我猜猜,定然是為了女人,是也不是?”
傅筠覷他:“像嗎?”
“像,太像了!”
蕭澤玉好笑,遺憾宋景琛沒在這,要不然他們兩人一起來嘲笑傅筠。
不怪蕭澤玉覺得稀奇,而像傅筠這樣的,就算天塌下來也許只會皺一下眉頭的人,除了男女之事,恐怕這世間再沒有其他令他煩惱的了。
“說說看,到底是誰?”蕭澤玉問。
傅筠飲了口酒,酒杯在指尖轉了好幾圈:“我好像真的喜歡她了。”
“誰?”蕭澤玉茫然了下,隨後又問:“我虞表妹?”
“嗯。”
蕭澤玉笑了笑,沒說話。
傅筠問:“你這是何表情?”
“我當是什麼事呢,”蕭澤玉道:“我早就知道你喜歡虞表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