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筠沒說話。
文氏也問:“到底是什麼人要針對你?”
“不是衝著兒子來的,是衝著宅子裡的犯人。”
“什麼犯人,這般複雜?”
傅筠默了片刻,說道:“還請唐表妹先回避一二,我有件事要與母親商量。”
正在抹眼淚的唐月彤一怔,隨即眸子黯然,微微福身出了門。
出門後,婢女荷芯低聲問:“小姐,你怎麼單獨出來了?”
唐月彤貝齒輕咬,關於老祖宗想讓她與傅表哥儘快定親的事,她也清楚,而且她知道國公夫人也同意了的。
如此一來,她跟傅筠的關係算得上是半個未婚夫妻關係,可也不知是什麼密事要讓她迴避出來。這會兒院子裡其他丫鬟婢女都看著呢,她面子上有點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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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書房內,傅筠飛快地斟酌了下,就對文氏道:“母親,兒子想娶妻。”
聞言,文氏大喜:“你總算想通了?好好好,想通了就好。”
這句話她盼了多少年了,此刻猶如天籟般好聽。
隨即說道:“我回頭就去跟你祖母商量,月彤那邊我之前也交代好……”
“母親,”傅筠打斷她:“我想娶的不是唐表妹,而是另有其人。”
“誰?”
“虞葭。”
“虞葭是誰?”
“就是…羨魚姑娘。”
他話落,文氏重重地擱下茶盞,氣氛也冷了下來。
“她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居然不顧國公府臉面要將一個外室抬進府中?”
“母親息怒,您且聽我說完。”傅筠繼續道:“她並非兒子外室,這一切都是兒子在做戲。”
文氏火氣不上不下的,都被他整懵了:“什麼意思?”
“說起來這些都是兒子的錯。”傅筠道:“兒子此前在雁縣辦案,偶然結識虞姑娘。彼時她父親入獄求我幫忙,我想擺脫家裡逼婚,於是就跟她定了協議。”
“便是…”傅筠忍著母親怒火道:“她答應扮演我的外室助我躲過婚事,我便幫她父親翻案。”
“你——”
文氏氣得胸口起伏,好半晌罵道:“你糊塗!”
“你可知你弄了這般名聲,整個上京城都在說什麼?你是沒聽見罷了,竟拿你跟襄陽侯府家的那紈絝來相比,我實在是……”
“兒子知錯!”傅筠老實道。
“你知錯什麼?”文氏氣過後,又悲從中來,想到兒子出這麼個昏主意來對付她,她就難過。
片刻後,居然說話都帶著點哽咽:“為了你的婚事我操了多少心,你倒好,不聲不響就弄這麼一出,如今卻還跟我說要娶個外室進門,你誠心要氣死我嗎。”
“她不是外室,這一切都是兒子的錯。”
“那也不行。”文氏怒道:“雁縣那樣的地方能出什麼好人家的姑娘?”
“你真真是要氣死我。”想到什麼,文氏又問:“對了,你最近總是忙進忙出的,難不成就是在查她父親的案子?”
“正是。”
“即如此,那女子更是娶不得,家中犯案,這可是一輩子都抬不起頭的事。”
“母親誤會了,她父親捲入的是一場冤案,這裡頭貓膩極多,兒子暫且不便與母親細說。”
傅筠道:“但請母親信我,虞姑娘是清白人家的姑娘,性子也極好,若是母親見了定會……”
“我不同意!”文氏道:“無論清白與否,我都不同意你娶她。”
“我們傅家是什麼人家?而虞家又是什麼人家?”
“難不成,你讓我以後帶個身份低微的兒媳婦出去吃茶,讓人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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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這事沒談成,以文氏甩袖離去告終。
不過傅筠做事向來有自己的謀劃,知道這種事也急不來,他倒是沒有洩氣,反而覺得自從決定要娶虞葭後,近日來籠罩在頭頂的愁雲忽地被撥開。
而今,生活一片光明。
傅筠遇刺之事宮裡也得了訊息,皇帝震怒,命人徹查並全城搜捕刺客。最後還體貼地給傅筠放了兩天假休養。
傅筠謙虛地接受了,並讓人收拾些乾淨衣物,很快就乘馬車來了別院。
對外宣稱安靜養病莫來打擾,對內,就心安理得地折騰虞小丫頭端茶遞水,日子美哉。
虞葭沒明白他只回去了一天怎麼又來別院了,看著婢女們大包小包的將行李搬進別院。她問道:“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