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薔,你出來啊!”
“顧雪薔,現在沒有你姐給你當擋將牌了,你現在可算升級成顧家的大小姐了!”
“你能耐啊,有膽兒的就拿出大小姐的牌面吧!”
“顧雪薔,你還躺著幹嘛?等著誰來拯救你嘛?”
“你有臉搶姐姐的老公,就沒臉出來看看你姐姐的最後遺相嘛?”
“慫貨!”
言佩佩一點兒沒客氣,對著樓上噼裡啪啦就是一頓炸。
然而,三樓靜悄悄的,一直沒啥反應。
所有人看到這裡,從最開始的議論紛紛,變得疑惑不解。
多數人都聽說過顧二小姐“體弱多病、性情溫婉”的傳言,只模糊有個低調、清妍的印象。這會兒外人都來砸場子了,結婚可是人生大事兒,再怎麼溫婉,鬧成這樣兔子也要咬人吧,這樓上還沒動靜,也未免太過於……無動於衷?!
俗話說,泥人還有三分性兒。
這情況已經踏過所有人的底線,還不起性兒,那就真讓人瞧不起了。
關鍵是,現在家裡老大的喪事已定,老二還有什麼理由強行辦喜事。這要執意妄為,恐會動了氣運,害了兩個家族,招來全城罵名。
尤其是香江這片民風本就敬仰鬼神,商人之家篤信風水學,開店動土、婚嫁生子,都愛占卜卦批命算運,為的就是趨吉避凶。
照理是一定要辦好了白事,才能安安心心辦喜事。喜事關於家族傳承香火,更是不可疏忽的。
這情形,顧家夫婦也擔心起來。
顧博文忙推了推妻子,讓佟映芳上樓去看看女兒的情形,他倆都知道女兒懷胎三月,正是最緊張危險的時候,要是氣得動了胎氣,那可是趙家的這一代的長長孫啊!
佟映芳已經被驚得氣虛腳軟,叫人扶著才往樓上去。
顧博文心下著急,仍惦念著“霍家”這門貴客,他一邊催促著會務人員趕走鬧事兒的“喪葬隊”,一邊不斷朝大門外探望,還想賭一把,靠霍家的到來,為今天的訂婚宴力挽狂瀾。
再說,這樓上的顧二小姐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呢?
時間得倒回“言氏喪葬隊”入場前。
趙可兒把葉觀瀾交給哥哥趙馭時,說,“哥,觀瀾哥哥我可交給你了,你們要好好相處哦!我上樓去看看嫂子,她現在一個人,肯定很無趣,我去陪她說說話。”
葉觀瀾下意識不太想趙可兒跟顧雪薔接觸,道,“可兒,咱們還有禮物要送你哥呢!”
趙可兒一笑,歪頭看著葉觀瀾,“禮物都是你挑的,由你親自送給我哥,哥哥你肯定會很高興的,對吧?”
女孩子才剛滿雙十年華,正是青春豔麗的時候,她歪頭看來的樣子展示著她最美的側顏和雪頸,讓葉觀瀾恍惚似回到自己的校園時光,心頭泛起熟悉的悸動。
趙可兒從葉觀瀾身邊,蹭到趙馭身邊,挽著趙馭手臂,親暱討好。
趙馭幼時不小心弄丟了妹妹,多年歉疚,這下好不容易找回了親妹妹,自然疼寵得很,不管趙可兒怎樣都覺得是千般萬般的好。
他寵溺地撫撫妹妹的頭,說,“薔兒朋友少,你來了正好可以陪陪她。上去吧,輕聲些。”
“哥,你放心啦!我準備了特別的小禮物送給嫂子,你和嫂子一定會喜歡噠。”
說完,女孩子朝葉觀瀾眨眨眼,轉身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嬌俏可愛是真的,天真單純也不假,但趙可兒身在一群貴婦名媛間,總顯出幾分棚戶人的市井氣,言行過於粗放,不夠收斂穩重,總讓人覺得哪裡有些違和,但又說不出來。
趙可兒一離開人群,就躲在了牆角聽壁音。
有人說,“剛才那個就是新郎官失散多年的親妹子?”
“嗯。聽說是從棚戶區找回來的。”
“天哪,我說怎麼瞧著怪怪的。跟街邊的賣花小妹似的……”
“噓,你小聲點。趙大公子可疼這個妹妹疼得緊。你沒瞧見今兒帶她來的是葉家的大公子。”
葉觀瀾被太太小姐們私下稱為,南港新一代的小船王。
有上年紀的人輕呲一聲,不以為意道,“葉家的那位老公主眼光可高得很,挑剔得很。連顧家大小姐那麼優秀的第一名媛都看不上,會看上個棚戶長大的種?!血緣又怎麼樣,比她血緣好的千金小姐可不少。”
趙可兒氣得暗暗咬牙,卻並沒有天真地衝出去與人一較長短。
她深吸了口氣,才上了三樓。
會務員為她開了門,一眼就看到坐在窗前錦凳上的顧雪薔,她今日穿著趙馭提前一個月在義大利為她訂製的手工婚紗,裙邊滿是碎鑽,頭上戴的也是拍賣行來的收藏級鑽石王冠。
整個人沐浴在淡淡的晨光中,宛如公主加冕般,聖潔又美麗。
趙可兒心中一瞬剎升起了極度的羨慕,表情盡失了兩秒。
在顧雪薔看過來時,忙掛起笑,親親暱暱地叫了一聲“嫂子”,上前拉手,一齊坐在了長錦凳上,拉起了家常。
說話前,趙可兒還故意給會務員使了眼神,對方紛紛退場。
門關上,趙可兒才道,“嫂子,你可比我上次來看你時,更漂亮啦!簡直像仙女一樣。這近看,你面板可太好了。比觀瀾哥之前帶我看那些大明星,還要漂亮一萬倍。”
女人都好被人誇美,顧雪薔被這個看似沒啥心機的小姑子誇得噗嗤一聲笑出來。
“可兒,你來了,我就放鬆了。你知道我也沒什麼朋友,樓下的那些太太小姐們平日眼裡只看得到我大姐。還好有你來陪我,我現在可放鬆多了。”
聞言,趙可兒腰桿挺直了幾分,迅拋掉了剛才的不悅情緒。
笑罷,顧雪薔挺直腰桿,強擺出幾分嫂嫂的穩重來,小聲問,“可兒,你和觀瀾哥什麼時候訂婚呀?我可期待喝你們的喜酒了。要不,你們商量一下,在我和你哥哥大婚的時候,訂婚。來個雙喜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