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言佩佩這裡的“大快人心”,也是相對趙可兒自身經歷來說的。
愛瑟爾學校實行半軍事化、貴族教育。
半軍事化,是除了一月一次的家人探望,其他時間都不能出校。校內有嚴格的作息安排,培養淑女們良好的自律習慣,才能擁有一個良好的精神體貌。
貴族教育,主要是西歐宮廷那一套,吃穿坐臥,言行舉止。
趙可兒從小在屋村長大,隨性慣了,已經二十歲的大姑娘,習慣早固化了,還是標準的熬夜手機族,進入這樣規律森嚴的學校,可想得受多少磋磨了。
想當初,剛到學齡期的顧雪芙,也被顧博文送進去“實習”了一週。
一週後,顧雪芙一得到與家人聯絡的機會,就給姥姥打電話,哭著堅決表示,死也不要在這種學校學習,才讓顧博文打消了念頭。
顧雪芙成年禮時認識言佩佩,兩小姐妹談起這事兒時,就吐槽了顧博文這個爸爸。
言佩佩小姑娘當時才16歲,還沒滿18,在嚴正的家風薰陶下,對於“崇洋媚外”的敏感度非常高。
言佩佩說,“那個女子學校,噁心死了。教的禮儀課裡,最愛強調對男士說話要溫柔恭順,要用崇敬的目光看自己的父兄弟。美其名曰,父親生養自己,理應盡孝;兄弟未來也要替自己撐腰,應該表達敬重之情。”
“呸!他們除了沒明說,幾乎就是把封建《女德女戒》裡的糟粕全帖在自己臉上了。”
“我爸媽爺奶外祖們教我的四書五經,詩歌雅頌,還有錢、曾家訓,也不會教這麼奴顏卑膝的東西。整個兒就是物化女性,給狗男人培養工具人化的嬌妻的邪惡機構。”
兩姑娘一句話總結,“老外根本沒文明更沒文化,除了賺錢斂財,文化教育方面堪稱一片荒漠。育才育德的教育,只有咱們中華老祖宗才有資格做。”
港區的教育圈,其實挺奇妙的,一邊有人極端的崇洋媚外,一邊又有一群人極度地堅持祖宗傳統。
這種中西思想文化的碰撞和交融,在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可見。
不管如何,趙可兒進了愛瑟爾女子學校,肯定得遭一番罪了。
事實上,情況比兩姑娘想象的,更糟糕。
趙可兒進校第一週,就因為犯錯犯規,不聽教管,被女教員訓斥,她回嘴反駁對嗆,被押到訓戒室裡,被潑冷水,關小黑屋。
雖然冷水只有三桶。
關小黑屋只有兩天兩夜。
但這程度吧,要讓內地的虎爸虎媽們知道,非得把學校告上去,再順帶一波全網暴的效果。
趙可兒在屋村生活時,被人罵了她可以還嘴,打不過了她可以跑去治安局尋求幫助;沒吃的還有救濟點領免費吃食。
港區對平民的生活保障,在迴歸之後逐步改善,也算不錯。
屋村生活辛苦,但並不憋屈,還能有基本的人格尊嚴。
但在愛瑟爾學校裡,她只是一隻迷途的小羔羊,想要脫胎換骨,就必須接受主的光輝洗禮,經歷地獄業火的灼燒燒盡一身的罪孽,才能獲得新生。
過程痛苦,但是必須的。
趙可兒最終抵不過粗魯力大的金高目女教習官們,只能咬牙堅持一週之後跟家人聯絡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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泯城高鐵站。
一出站臺,時間已經很晚。
卻聽一道嘹亮熟悉的喚聲響起,陶淨宇那張圓潤可親、彌樂佛似的笑臉迎上來。
“師兄,嫂子,你們可回來了。累了吧,來來,行李我拿。”
“小淘叔叔。”
“淘叔,好久不見,你還是那麼可愛。”
“嘿,你們兩小子,越大越會埋汰人啊!”
“哪能呢!我們是誇您青春年少啦!”
霍嶸嶸和霍鬧鬧都高興地上前抱抱,6崢出口就是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