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智回想起白芷的疑惑，她曾見過一次蘇木婆婆變年輕的模樣，恰好與雲繡十分相似，連帶看著慕心，都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就好像大祭司一般。
本來樂正智想著會不會只是恰好相似，因為雲繡像蘇木婆婆，白芷就下意識覺得慕心是大祭司，從而產生的熟悉感。
被樂正羽華這麼一問，樂正智竟也有這種想法，而且這也就說得通她為何知道白芷會治癒術的事。
不，他開始反駁自己的想法，慕心如果是大祭司又怎會成了慕老的女兒？
而且拓跋氏知道白芷是白氏之人和桃花谷之民的後裔，就算得出她會治癒術的結論也不是不可能。
沒有往外散播白芷的身世，是自私想獨吞的想法，是不想再翻出白氏和桃花谷的賬，而且白芷現在入了樂正，拓跋氏還得顧及樂正的勢力。
可不散播，不代表這個訊息就不會流露出來，依靠慕府的人脈、勢力，偶然得知也不是不可能。
可，越是如此去找理由解釋慕心和雲繡並非大祭司和蘇木，樂正智反而越覺得她們就是，於是開口問樂正羽華：“你以為如何？”
樂正羽華緩緩開口，說：“據史書記載，十大神將忽降於大地之上，憑藉著自身的強大和九黎神器，退魔族、平天下，繼而才被稱之為神族。
雖不知他們來自何處，但必定有個來處。那是不是意味著，在某個角落，有著像桃花穀類似的地方，生活著十大神將的族人？
或許，花精靈族也未消亡，只是不願與世人為伍。天地之大，也不是每個角落都明明白白，不為人知的種族也並非不存在。”
樂正羽華想起了黑林之中的“鬼”來，那不就是一群不為人知的族群嗎？
也許黑林成為禁地，就是他們保護自己不被外人知曉的一個手段。
“你這話倒是極有可能。”
“師父知道桃花谷在哪，對嗎？”
“你想去看看？”
“也許桃花谷中，還有我們想要的蛛絲馬跡。”
樂正智想起上次入桃花谷的事，現在他也不確定，依靠白芷一個能不能安然在瘴氣中行走。
他想到了青果，有她在，倒是可以試試。可是，他又想起樂正佐思和樂正陽炎。
當年若不是桃花谷之行，今天的一切就不會如此。他不敢保證，再進一次桃花谷會不會又看到什麼不得了的真相，害怕又一次改變樂正羽華的命運。
“我只隨白芷去了一次，不確定還能不能找到。這事終究是你師孃的一道傷口，去之前，怎麼也得她同意才行。”
“羽華明白。”
他抬頭看向窗子，那是慕心的房間。
“你有想過直接問她嗎？”
紅蓮的事在前，令樂正羽華相信，如果他開口的話，慕心也是願意坦白相告的。
越是這麼覺得，就越是開不了口，就好像樂正智所說，桃花谷是白芷的一道傷口，而他的這些問題，或許也是慕心的傷口。
如果她真的是傳說中的桃花谷大祭司，那麼他大可不必去找什麼神，求她幫自己不就行了？
可是，一有這種想法，樂正羽華就彷彿看到傷口被撕開，鮮血淋漓的慕心，邁不開腿也張不開嘴。
明明自己為了三葉，什麼事都做得出，可不知為何，真不願傷害到慕心，也許只是因為慕心這個名字吧，他尋了這麼個理由。
“問不出口。”
“拓跋氏仍在，若真與桃花谷有關，越少人知曉越好。”樂正智過來，拍著他的肩膀說：“好了，我好不容易要了這麼個好地方，不用豈不是浪費了？有慕心小姐的結界在，也可以放心大膽些。早點回去休息，讓齊名和水靈也準備好，明日一早我來教你們法術。本就落於人後，可別怪師父我嚴厲啊。”
說完，他從牆那翻了出去。
樂正羽華看著他離開的方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現在，我能做的只有向著樂正羽華想走的方向，成為一個道人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