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夜站起身，拉好衣襟，對著衛子姝抱拳道：“屬下明白了，屬下這就回自己房間去，女郎有什麼事叫屬下一聲，屬下立馬就能過來。”
衛子姝擺擺手，讓他趕緊回去自己房裡。
夙夜剛想離開，忽聽衛子姝喊道：“夙夜......”
夙夜轉過身，看向衛子姝，等著她的下文。
衛子姝：“你與夙日在丞相府受過罰的事，為什麼從來沒跟我說過？”
夙夜愣了愣，有些不明白女郎為何要問這個。
他幾乎不假思索的說道：“在暗衛營的時候，教頭便告訴我們，我們是世代為奴的奴隸，有如今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成為貴人的暗衛，為貴人喪命，那都是我們修了幾世的福氣，一切要為主子為重。如果主子有什麼不妥，我們替主子受罰，那也是恩賜。”
衛子姝聽他這般說，好似明白了為何上一世夙日就算明白自己跟衛子夢是沒可能的，他也還是拼盡全力，去到衛子夢身邊。
這可能就是他作為奴隸而成為的暗衛，心中那一點點的期望。
那是他畢生追求的期望。
為那個期望，他可以做任何事。
霍家訓練出來的暗衛，都是在奴隸堆裡挑身體高大健康的出來。
從他們進暗衛營開始，他們每天都在被洗腦，讓他們認為為主子赴湯蹈火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受罰捱打這樣的事，可能在他們腦子裡以為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霍家就是這樣訓練暗衛的嗎？
她知道掌控那麼大的暗衛營，霍家肯定是用了些手段的。
她不敢說這種手段是對是錯，畢竟她自己也是受益人。
衛子姝在想著事情，沒再問話。
夙夜倒是想起今日皇子瑞府上的人來過。
他道：“女郎，今日皇子瑞府上的管事來過，給您送了些補品，不過被衛家的幾個公子打翻了，也沒讓人進府。”
衛子姝點頭表示知道：“我知道了，以後皇子瑞府上來人，不用理會。”
夙夜：“這樣可以嗎？竇皇后那邊會不會又與女郎為難？”
衛子姝：“今日竇皇后吃了個大虧，最近是沒心思搭理我的，放心，你先下去吧。”
她跟皇子瑞勢必不會成為真正的夫妻。
如今這樣掛著有名無實的婚姻，算是她給劉瑞最大的體面。
夙夜離開。
衛子姝嘆息一聲，躺了下來。
這個世界便是有這麼多不公平，有人生來位高權重，有人生來身份卑賤。
人人都說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但這樣......真的就是正常的嗎？
閉上眼睛，不再想那些她目前沒辦法改變的事。
腦海裡開始覆盤，今日所生的所有事情。
今日的所有事都在可控的範圍內，唯一讓她在意的便是竇皇后在椒房殿對她動了殺心，後續竇皇后被陛下貶斥，把她手裡的十把漢弩都收了回去。
削弱了竇皇后不少的實力。
還有她宮裡的奴才也大換血一次，此後一兩年，竇皇后都沒辦法給她出么蛾子。
而劉瑞此時也算廢了，更加阻擋不了她如今的腳步。
她有點理解竇皇后想剷除她的意願。
因為分化皇權的人太多，誰都想得到更多利益。
如果今日她死在椒房殿，隨意安個有罪人擅闖椒房殿的由頭，好一點的是，衛子姝為救皇后娘娘而被亂刀砍死；壞一點的是，衛子姝不滿嫁給那麼一個夫君，頂撞婆婆，還對婆婆拔刀相向，竇皇后不得已，才讓暗衛制服了她。
只是下手重了些，讓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