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是南喬從黑市裡買回來的。
她的家中世代經商,要不是被父兄算計,也淪落不到黑市那種地方,不過卻正好讓南喬撿了個便宜,籠絡到自己的麾下。
文清腦子不錯,經營能力也強,主要負責賬務,順便傳遞訊息。
“殿下。”文清進門,單膝下跪行禮。
“起來吧。”南喬擺擺手,示意她坐下。
一盞熱茶呈上來,擺在文清身側,文清沒有喝茶,略微一頓就開始交代:
“殿下,賬房那邊的進賬已經結算好,大概又漲了一成,還算不錯。”
“不過眼下北境雪下得大,怕是會形成雪災,殿下大概又是要支出不少了。”
說到這裡,文清嘆了口氣。
她好不容易攢得錢,又沒了。
“無礙,現下我們的人有誰在北境,是凌肅嗎?”
南喬早有預料,不在乎這點兒錢,現在可是有比錢更重要的事。
“是的。”
“叫他加強防範,加大巡防,尤其注意北羌那邊的動靜。”
“還有,多派一點人去他那邊。”
北羌,是聚居在邊境的小國之一。
“是。”文清點頭應下,但卻有些不明白。
“殿下這是擔心他們會鬧事?”
“嗯。”
“可是殿下,北羌與我們大夏早已簽訂了合約,這些年也一直安分,應該不會…”
就算要注意也該防範南越一族才是,他們勢強力大,打起來確實不好收場。
可北羌只是個小國,國力也不強,即使真的鬧起來,也未必佔得了便宜。
這種吃力不討好事,他們犯不著去做吧。
“你自己不都說了今年怕是要鬧雪災嗎,南越在西南,能受什麼影響。”南喬打斷她。
今年的雪下得格外得不尋常,天氣也是南喬來了的這幾年之中最冷的,別看外面雪下得大,但實際也不過才剛剛入冬沒多久罷了。
即使南喬不知道後續的展情況如何,光靠猜,也該知道雪災是不可避免的了。
南喬往窗外的方向看了一眼,雪打在窗上,出簌簌的響聲。
別小看這一場雪,這可是所有事情的開端。
雪下過後,積雪成災。
大夏國境遼闊,以農耕為主,北方也有大片的土地完全被積雪所掩埋,莊稼無法存活,來年必定頗受影響。
事實上,第二年也確實出現了糧食不足的情況,幾乎是形成了一場小型的饑荒。
可最嚴重的卻不是這一點。
農耕社會,百姓的家裡多多少少會有些存糧,加上大夏富庶,有朝廷的救濟,百姓的生活雖然差了一點,但是不至於活不下去。
北羌卻是不行。
他們以遊牧為主,一個五口之家想要養活自己,都至少需要一頃的土地,也就是一百畝,這還是在水草豐美的情況下。
他們的所有財產,他們的生活所依,就是他們養的牲畜,但牲畜,卻是無法儲存的。
若在平時還好,可雪災一成,寸草不生,牲畜凍死的凍死,餓死的餓死,他們這些人,也就和這些牲畜一樣,斷了糧食。
生存所迫,只能將目光對向他族。
而他們周圍的其他國家也是遊牧民族,即使攻下了也沒有什麼用,只不過是又多了一些餓肚子的人罷了。
大夏,自然成了他們唯一的選擇。
大夏雖強盛,但若是搏一搏,還可能有生機,但若不搏,只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