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知道，不就是南喬嗎，他的意思都表現的這麼明顯了，他能猜不到嗎？
只是沒有想到，南喬連這一點都跟他說過，也不怕自己的情況被洩露出去。
這個嚴朗就這麼值得她信任？
“你對南喬的身體狀態倒是瞭解的很清楚。”鄭舟行冷冷地回了一句，
雖然如此，但現在可不是吃醋的時候，“她到底怎麼了？”
嚴朗不介意鄭舟行對他的敵意，他要的，就是這個反應。
“我當然清楚，不過你現在應該不清楚了吧？”
“她怎麼了，還用我說嗎？你以為疫苗研究是那麼容易的事嗎？你以為——”
“最重要的原料是從哪裡來的？”
最重要的是找到平衡點，而唯一能維持這個平衡的就只有南喬，那還能從哪裡來呢？
鄭舟行心神劇震，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
“…她，需要付出什麼代價？”鄭舟行的喉嚨乾澀起來，雙手緊握成拳，壓抑在身體兩側。
“也沒什麼—”
鄭舟行微微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無非就是少活那麼二三十年吧。”嚴朗聳聳肩。
二三十年！鄭舟行瞪大眼睛。
心瞬間跌到了地獄。
沉默，無盡的沉默。
突然！
“不可能的，不可能！”鄭舟行大聲反駁著，幾乎是吼出聲。
“南喬怎麼可能這麼幹，她是什麼偉大的人嗎，還能為了全人類犧牲自己不成？”尤其是還經歷過那種事，她沒有毀滅世界就不錯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鄭舟行一遍遍重複著。
人一輩子總共才能活幾年啊？
南喬瘋了吧才會去幹這種事。
一聲輕笑，帶著幾分散漫的聲音隨即響起：“她當然沒什麼心思拯救世界，但某人不是想嗎？”
鄭舟行扭頭看向嚴朗——
嚴朗衝他笑笑，很燦爛。
“你為什麼不攔著她，你不是她的師兄嗎？”看著嚴朗面上一派輕鬆，甚至還掛著笑的樣子，怒火上頭，鄭舟行再也壓抑不住，一把拽住嚴朗的領子，把他從椅子上拉起來，拳頭高高揚起。
“你也說了，我只是師兄而已，南喬要幹什麼，我哪裡攔得住？”
“而且—”嚴朗同樣狠狠拽住鄭舟行的領子，一雙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凝視著鄭舟行，“她是為了誰呢？”
四目相對，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
鄭舟行狠狠地喘了幾口氣，拳頭放下，顫抖著手鬆開嚴朗的衣領。
“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
“我先回去了。”說完之後轉身就走，半點不帶猶豫的。
“慢走不送——”嚴朗看著他匆忙的背影，“噗嗤”一聲笑出聲。
希望能起到作用吧。
鄭舟行從實驗室室裡出來，面上一片平靜，只是腳下卻越走越快。
來之時滿心歡喜和期盼，回去時心卻是像破了一個大口子，不僅是胸口，渾身上下，都透著滲人的涼意。
“嘭！”鄭舟行衝進門，用力把門合上，再也撐不住了，腿一軟，無力地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