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深點點頭，除了衣服之外，衛致遠的身材和身形他也記得很清楚，眼前這人就是衛致遠沒跑了。
賀深的心情有些沉重，儘管他並不可憐衛致遠，也不覺得衛致遠有什麼值得他同情的地方。
但幾個小時前還活蹦亂跳的人，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具屍體，還是讓他有點感慨和唏噓。
這是他對生命的敬畏之心，死過一次後，他更加明白了生命的可貴。
賀深迅抬頭往上看，只見某一層樓的窗戶敞開著，白色的窗簾正迎風飛舞。
整棟樓除了這扇窗戶外，其他窗戶都是緊閉的狀態。
他立刻鎖定了那扇窗戶所在的樓層，轉身就朝著那層樓跑了過去。
裴淵見狀，也迅跟了上去。
很快，兩人便搭乘電梯一路來到了那層樓，果然找到了一間窗戶大開的病房。
賀深在地板上撿起了一張紙，這是一張從病歷本上撕下來的紙，上面用圓珠筆潦草地寫下了幾行字。
大概意思是說衛致遠感覺對不起父母，對不起所有人，對不起寧城大學，實在無顏面對他們，也意識到了自己罪孽深重，傷天害理，於是選擇了自我了結。
——這是衛致遠的遺書。
裴淵低下頭看了一眼，頓時眉頭微皺：“這是他的字跡嗎？”
賀深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衛致遠跳樓的事實在太過巧合了！
說不定這不是衛致遠本來的意願，這份遺書也有可能是別人偽造的，會不會有人試圖偽造衛致遠自殺的假象？
賀深認真辨認了一下，他今天才剛剛看過衛致遠的賬本，經過對比後，他點點頭確認了。
“的確是他的字跡，他應該練過隸書，隸書講究蠶頭燕尾，而且他的筆鋒有些特別，就算很潦草也能看出來，模仿者短時間內應該模仿不出來。”
“我相信你的判斷，既然如此，看來遺書的確是他自己親手寫下的了。”裴淵沉吟著點點頭。
賀深卻話鋒一轉：“雖然遺書的確是他自己寫的，但他是主動寫下的，還是被別人脅迫寫下的，還不一定。”
裴淵頓時瞭然：“確實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根據你今天對他的觀察，你覺得他像是會因為身敗名裂而自殺的人嗎？”
賀深想了想，搖了搖頭：“他看上去貪生怕死，膽小如鼠，不像是這麼有骨氣的人……但也不一定。”
衛致遠這個人狡猾如鼠，滑不溜丟的，就算栽到他手裡了，也不敢輕易出賣賀高，充滿了濃濃的求生欲，不像是會自我了結的人。
不過衛致遠此人的確心高氣傲，他自詡寒門貴子，沽名釣譽，一旦身敗名裂，未必不會有求死之心。
賀深和裴淵迅掃了一遍這個病房，沒現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便轉身準備離開了。
很快，他們就遇到了趕來的醫生和負責盯著衛致遠的警察。
這個小警察不過是去了一趟廁所而已，結果犯人就跳樓自殺了，整個人都傻了。
畢竟在他看來，衛致遠雖然可惡，但也頂多判個幾年而已，哪裡至於跳樓自殺？
他見賀深和裴淵形跡可疑，不免仔細盤問了一番。
在得知賀深就是幫忙抓住衛致遠的正義群眾後，他有些狐疑地問：“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你早就知道衛致遠會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