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太奶奶，我……”司純的聲音顫抖而微弱，她努力地嚥下一口唾沫，想要平復內心的驚慌，“我做錯了……”
姑太奶奶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鋒，讓司純感到心頭一陣陣的刺痛。
司純的身體繼續顫抖著，她的手緊緊地抓住膝蓋：“是我，是我讓乳母去尋來的藥，是我，將藥用在自己身上，引得大少爺......”司純再也沒有力氣說下去了，直接癱倒在地上。
周圍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靜謐而壓抑。彷彿連空氣都變得冷酷無情起來。
“從花房裡那次，就已經用上藥了？”姑太奶奶終於開口了，她的聲音如同冰冷的鋼鐵。
司純的身體一顫，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絕望的神情。她知道，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她只能點了點頭，任由心中的痛苦和悔恨像潮水般湧上心頭。
“直到大少爺準備春闈前，你都還跑去書房用了藥？”姑太奶奶的聲音再次同冰冷的箭矢，直指司純的內心。
司純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她低著頭，肩膀顫抖著，無法控制自己的哭泣。
“好，很好！”姑太奶奶揮了揮手，彷彿連多看一眼都懶得再看，“拖下去，杖斃吧！”
突然，已經癱倒的司純，尖聲喊道：“太姑奶奶，我......我有孕在身，不能杖斃啊，我懷了夫君的孩子，不能......不能死啊。”
司純這是在賭，她這幾個月，因為用藥，幾乎是日日都與裴宸銘行夫妻之事，所以，她最後再賭一把，若是真有孕了，她便還能活。
姑太奶奶一愣，顯然沒有料到司純會已有孕在身，她眯起眼睛，打量著司純，對韋麼麼說“請府醫來。”
司純輕輕鬆了一口氣，她知道，這是自己唯一的出路了，緊閉著眼睛，努力祈禱，這一次能好運。
一刻鐘後，府醫緩緩步入，向著姑太奶奶欠身，然後到司純身邊，伸出手，輕放在司純的腕上。
他的手指，就像是一支精心打磨的琴絃，撥動著空氣中的寂靜與緊張，撥動著司純快要窒息的心絃。
姑太奶奶微微皺眉，看向司純，彷彿在解析著一複雜的樂章。
“恭喜老夫人。”大夫終於鬆開了手。“司姨娘已懷孕。”
司純聽到這個訊息，臉上先是一愣，然後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的淚光，她能活了！
聽完後，姑太奶奶坐著，靜默半晌，臉色略顯凝重，但眼中透出的卻是堅定，她的手指輕輕敲擊著紅木太師椅的扶手，那是她思考的習慣動作。
悠悠的，正廳裡只聞姑太奶奶的聲音，“乳孃杖斃，司純留在松柏院養胎。”
這句話猶如一顆炸彈，司純瞪大了眼睛看著姑太奶奶，正要開口，便被邊上幾個嬤嬤拉向後室。
同時，又有幾個粗實嬤嬤，將依然不省人事的乳母拖了出去。
……青樸院……
裴宸銘站在窗前，目光深邃，神情複雜。
窗外，夕陽的餘暉灑滿大地，給他的臉龐籠罩上一層憂鬱的光輝。他聽到司純懷孕的訊息時，心中卻如刀割般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