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獨孤家的姑娘

一場短暫的風波後,父女二人回到了家中。

本來,杜氏打算要參與其中,尤其是問問獨孤若雪到底去了什麼地方;但見到老爺的那番冷峻的模樣,聰明地選擇了噤聲,不作表面試探,而是去找那些奴婢問況。

先是打掉了旁人,而後則坐在了太師椅上默默地觀察著女兒的樣貌,心中是若有所思,接著,他說了一番話:“閨女,有沒有人說過,你的樣貌特別像一個人?這個人……”

獨孤信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只是想知道,女兒是否是受到了這個問題的啟,或者說,還有其他的隱情。

而聽到這個問題的若雪,第一時間想到了那位無所不能的老祖宗,但搖了搖頭,表示父親應該是不會知道這件事情的——

先,老祖宗是王家、是皇帝的老祖宗,與父親、與其他官員沒有什麼關係;其次,若父親真的和老祖宗有聯絡,那自己的身份,父親也應該會知道吧?

可是,他沒有半點反應,大抵是不清楚其中的內幕。既然如此,若雪認為不應該說出什麼自己的秘密,而是保持沉默,或者裝傻充愣。

“女兒不明白父親所說的是什麼。”

“既然如此,那也就罷了。”獨孤信看著自己的女兒,心中百味雜陳。

他從女兒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隱瞞和掩飾,但並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可想來,是與她的樣貌有所聯絡的。很小的時候,若雪的樣貌並不像自己,倒是與春姨娘的長相多了幾分相似。

可是隨著女兒的長大,獨孤信越來越覺得,自家的女兒長得愈水靈漂亮,但相貌的改變也有很大的改變——越來越像某位逝者,全不像小的時候。

那個時候,獨孤信曾一度生出過“女兒調包”的想法,認為是什麼仇家把自己的女兒給調換了。可是,女兒從小到大的成長和性格是自己一步步見證過來,怎麼可能會出錯呢?也因此,他拋棄了這個想法,只是認為女兒的相貌,和先皇后相近而已。只是,這有點太像了。

“父親……”若雪想要解釋些什麼,卻被獨孤信勸阻下來。

接著,他說起了一件事:“閨女,我問你,你為什麼要去皇宮?是喜歡宮裡的人嗎?”獨孤信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儘管他不那麼肯定,自家女兒和宮裡人有什麼來往,但若是某些機緣巧合,倒也有可能存在。

比如說,他的小兒子,以前總喜歡帶若雪出府轉悠,怕是在那個時候認識到宮裡的人。

是禁軍還是誰呢?

若是普通衛兵,獨孤信覺得這出身不太合適,但若是個百戶、千戶,甚至是僉事,倒也不是不行。

不為別的,只覺得中層武官迎自家女兒是比較合適的,何況不像某些道貌岸然計程車子書生,愛耍心眼,喜好算計。

“女兒啊,如果你對某位禁軍有意……哪怕是個普通衛兵,父親也不是不能幫助你一下,只是下次不要亂跑了。皇宮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

獨孤信在自己的一陣頭腦風暴後,大約認為女兒是對某位禁軍有所情誼,至於是什麼時候接觸的,展到什麼地步,他倒是一概不知。

聽到這話,若雪顯然是直接否定了父親的意思,但又不能進一步解釋什麼。你讓她自己怎麼說,說自己對年近八十歲的老皇帝有情誼?這番話若是捅到宮裡,自己怕不是被一堆妃嬪娘娘臭罵一頓。

若雪的否定又潑了獨孤信一盆涼水,他還以為自己的女兒終於開竅了,結果是一顆無花之果?當然,他不會認為自家的女兒會“心屬”皇帝,因為這實在是不可思議,更不像話!皇帝都快要駕崩了,這時候送給他一個美人,打算做什麼?沖喜還是殉葬?獨孤信可不接受這件事。

“父親,你就不要瞎操心了,女兒真的沒有心儀……之人。”若雪努力地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希望父親不要再一次察覺自己的異樣。這次,獨孤信倒沒把注意力放在若雪上,只是自顧自地懊惱女兒什麼時候才能七竅開竅,心存情愛。不然的話,再過個一兩年,那就是老姑娘了,很難再嫁出去。

……

“閻學士,今年的殿試,您覺得誰能拔得頭籌呢?”在通往宣政院的大道上,閻良弼與樂正陽在商討著科舉的事情。

會試已經結束,並且進行了排榜。今年省試的會元,是四川重慶府的一位士子,名叫劉熙。這人,好像和工部尚書劉勳有些關係,好像是堂叔侄。

“不好說,各有千秋啊。”閻良弼看到了幾份排名在前的考卷,按照自己的標準,那真的是各有特點,一時間也不好分個高低次序,“不過劉熙的那份肯定是大概是拿不到今年的一甲。”

“為何?”

“字型不正,帖經的部分並不融洽。”閻良弼解釋道,“雖然在外務的策論上,有一定的見解,但下官認為,這在殿試上並不能得到皇帝……太子的重用。”

怎麼說呢,太子的眼界不若皇帝,對海防、商務、外事的關心並不積極,反倒是重用國子祭酒胡大人、太常寺卿張大人那樣的文人墨客。

這些人,喜好吟詩作賦,高談論理,在學問上倒是有不少的見地。可放在具體的政務上,說真的,遠不如天命三十六年的這一批。

天命三十六年,皇帝在科舉考試上採取了一次大膽的革新,多取策論優異之士,而不只重於帖經墨義,這次科舉改革比起天命二十年的那次科舉更進一步,

不止限於蘇杭兩地,而且擴大到江南、直隸、山東和湖廣地區,收穫頗豐。雖然遭到了不少保守文人的攻訐,但也因此得到了一批精明強幹的官僚,尤其是那些“術業有專攻”、“各司其職”的新任官員中。閻良弼和樂正陽,便是其中的一員。

“可惜,陛下的政策沒能推行下來。”閻良弼聳了聳肩,認為這樣的改革的確銳意大膽,並且為後來的改革做出了不少的貢獻。

但這樣的激進做法,並不符合人們的預期——至少,在相當多計程車子眼中,這無疑斷了他們的生路。畢竟,那些反對者大多是隻求論理、不談實際的傢伙。拿著經籍典要,他們大可以講述不少的道理,但落到實處,處理細節政務又顯得捉襟見肘。

“沒能推行有沒能推行的道理。”樂正陽不想提及這件事,又把話題轉到了另一邊,“聽聞御史大夫的女兒,最近跑到宮門來了。父女二人還上演了一出哭鬧大戲,不知道閻學士瞭解此事?”

一聽是獨孤信的訊息,閻良弼瞬間皺起了眉頭——這個老匹夫,仗著自己兒子多,天天和老閻家炫耀起來。自己不就是個獨生子嗎?這又怎麼了?當今的太子殿下,不也是一個兒子?那也是皇長孫不是?至於自己的兒子,那就叫閻家長孫。

當然,這樣的想法也就是停留在腦海裡,不能當中解釋一番,不然又要被那些言官盯上了,鬧到皇帝、太子那邊就不好了。“不瞭解,也不想了解。”閻良弼給了個閉門羹,表示自己並不想聽見獨孤家的事情。

“你說,獨孤家的女兒都十六歲了,再不嫁人還有人娶嗎?”樂正尚書的八卦心思立即湧了上來,可自己又不想看到獨孤信那見人就蜇的行為,真的不敢以身犯險,“據說是姨娘生得女兒,以後嫁給什麼人真不好說啊。”

“怎麼,你喜歡人家?認那老匹夫當岳丈?”

聽到這話,樂正陽立刻急了起來,表示這都是胡說八道。他不過就一個糟糠之妻,哪裡比得上御史大夫那身子骨,偏房四五個,就連皇帝都開玩笑過“好漢才娶五個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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