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立後的打算,不可思議

不過,二人的話還沒聊完,曹連便膽戰心驚地走了過來,彙報了一件事:“陛下,御史大夫獨孤信求見”。這番話讓皇帝突然想起了自己還有一件大事,這御史大夫獨孤信,他還沒想好準備個什麼說辭。

同樣地,沉浸在過往熟悉宮廷生活的獨孤若雪也忘記了這件事,連忙穿好了衣服,尋思著對策。

“阿啟,這該怎麼辦,萬一被父親瞧見……”儘管保留著前世的記憶,獨孤若雪仍然將獨孤信視作自己的父親。

這一點,她可以算的做輕車熟路,畢竟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而且,獨孤家的氛圍,和諸多前生家庭類似,沒有令人苦惱的勾心鬥角,雖有些波折但還是情意滿滿。

“躺下。”既然沒法解釋,那不如生米煮成熟飯。王啟這般想著,反正這件事告訴獨孤信也好,不告訴也罷,總是會讓他苦惱一陣,倒不如……“你的看法是什麼,要不要告訴給你的父親?”但是,王啟把這個選擇交給了若雪,讓她自行決斷;若是出了問題,自己再想辦法。大不了……他看向了遠處,覺得讓老祖宗獻祭過來也不是不行。

“先不告訴父親,省的他們擔心。”可是,若雪認為,要是被父親看見這番模樣,他會更擔心的。可自己實在是不知道怎麼開口,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居然還有著先皇后的靈魂,那她……到底是獨孤若雪還是6若雪呢?這樣的想法,有些令獨孤若雪感到了不真實。

“好。”又一次覺察到若雪的擔憂,王啟微微皺眉,覺得她又在胡思亂想什麼。可時間不等人,御史大夫在外面等了好一會兒,再不去那可就不禮貌了。

於是,在曹連的安排下,王啟與若雪攜手前去了御書房,讓人好似看著一對帝后。可無論是誰,哪怕是曹連都知道,立後的詔書還沒公佈天下呢,這樣做是不是有些著急了?

比起宮人們的議論紛紛,御史大夫獨孤信看到這一幕時,心中已經罵起了皇帝的十八代列祖列宗。很可惜,皇家大概沒有十八代列祖列宗,因為太祖皇帝連自己的生父都不知道是誰,直接封了幾位傳說時代的先王。

“女兒……陛下!”獨孤信沒法接受自己的女兒嫁給了這樣的一個老頭子,比自己還要大,按年紀,都能當自己的爹了。

然而,不等皇帝開口,獨孤信連忙跪了下來,直接向皇帝請示:“陛下,恕臣無禮。請陛下將犬女送回府上。”不知道具體緣由,獨孤信以為,這快入土的皇帝喜歡上自家的姑娘,若是這樣,他們獨孤家不解這樣的姻緣。

攀龍附鳳有什麼好的,誰不知道伴君如伴虎,姑娘要是像這樣陪在陛下身邊,遲早有一天會因為年老色衰而被遺棄的。不清楚獨孤信的頭腦風暴,王啟僅喊來了曹連,連帶著那封詔書一同呈了上來。

“愛卿,不用擔心獨孤氏。這份詔書便先給你看。”說罷,曹連代皇帝宣讀了那封詔書,言簡意賅,內容明確:獨孤家女兒獨孤若雪,以皇家娶妻之禮迎入宮中,冊為皇后。

詔書宣罷,獨孤信的小心臟差點崩了出去,甚至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姑娘,居然要被冊封為皇后?可是……陛下不是早年說過,終身不立後嗎?這怎麼又反悔了?獨孤信一臉的難以置信,但這封詔書又不得不接。不接的下場,就是抗旨不遵,這是對皇權的大逆。“臣領旨謝恩。”

嘴裡說著領旨謝恩,但回到家中,獨孤信便整個人都暴躁了起來。與其說皇帝的巧取豪奪,倒不如好奇女兒為何表現出一副“遇見了真愛”的模樣。

比起真愛,獨孤信覺得,自己的女兒彷彿和那位天子有過很深的不解之緣,而且很可能認識過,時間也不短。然而,身為朝中命官的獨孤信清楚,在女兒這些年的成長之中,皇帝要麼深居宮中,要麼在邊塞作戰,是不可能有什麼交集的。

獨孤信知道這個訊息,府上的主母杜氏和生母春姨娘不可能不知道這事兒。和獨孤信一樣,她們二人亦是滿臉的震驚,尤其是春姨娘。她從來沒生過自家女兒能夠走入鳳凰枝的大夢,只希望一生平安順利。因而,這樣的事情已經出了她所能接受的範圍內,竟昏厥了過去,不知道是喜是憂。

“來人,把姨娘抬到屋裡休息。”杜氏連忙安排著杜氏的問題,然後又惴惴不安地瞧著老爺,覺得這事有必要仔細詢問一番。“老爺,這真是陛下親口說的?”

獨孤信點了點頭,表示不僅是皇帝的金口玉言,還寫了御旨,就等著有一日公開於眾。這不,曹公公便在門外候著,隨時行動。

“陛下是不是瘋了,為什麼會喜歡咱家的姑娘?他不是……”杜氏的聲音減弱了幾分,繼續道,“陛下不是說過,終身不立正妻嗎?怎麼這是食言後悔了?”雖然這話沒多少人聽過,但私底下都有所耳聞;再說,先皇后逝去近五十年,陛下也沒立皇后,這番話想必十有八九的真。

“陛下聖意難測啊。”獨孤信像是認命般地閉上了雙眼,覺得這事過於怪異。但他在回來的路上聽到了些傳聞——是那些朝中小官和內宮太監傳出來的,自家的女兒,似乎與那位先皇后的相貌長得很像,而且頗得幾分聖心。

這事兒,好似太子、太子妃都知道?“夫人,想辦法去拜訪太子妃。我去拜訪太子……實在不行樂正尚書也行。”總之,他得搞清楚這裡面的事情,不能稀裡糊塗地就把姑娘給送入宮中。

於是,獨孤信和夫人杜氏在第二天便兵分兩路,各自尋辦法,想打探到其中的內幕,可惜的是,太子和樂正尚書不在,獨孤信撲了空。唯有杜氏這邊,見到了太子妃。

巧合的是,樂正尚書的女兒,尚宮局掌儀樂正綾也在身側,正準備著今年夏天的賞花宴。以御醫的診斷,皇帝已經度過了危險,那宮廷中一年一度的盛事也要如期繼續了。自世宗孝元明皇后以來,宮廷便總喜歡舉辦賞花宴等諸多專案,主要目的是為了拉攏皇家與功臣百官的關係。

但到了後來,這些宮廷遊會也漸漸地變成了一種“說親”形式。外男是入不得禁苑的,但各家的姑娘會隨著諸位誥命夫人入宮而來。

由於朝廷無後,太子妃來主管這件事。為此,太子妃的日曆列表業已排好了諸多行程,但具體要怎麼做,還得請示下皇貴妃,畢竟她也是實際上的中宮之主,諸位官眷夫人要畢恭畢敬的。

而皇貴妃年紀大了,不喜歡照顧這事兒,太子妃送來的帖子,又常常得不到及時的回應。

這會兒,又有杜氏來“攪局”,本就忙碌的太子妃打算請客送人,但聽聞夫人的神色緊張,似有大事生,因而還是選擇了召見。“你問本宮這件事,本宮也不清楚。要不,等本宮忙完事手頭的這些事,請示下陛下?”太子妃的話說是懇求,不如說是一種託辭。

自己的事情已經夠多了,但奈何抵不住有瓜吃——皇帝岳父想要娶妻立後,還是獨孤家的女兒,那她可真要好好看這齣好戲。

但不是現在。

“太子妃,這件事很要緊啊。”見到太子妃一臉無所謂的模樣,杜氏的內心也很著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還有他們一點也不震驚嗎?太子妃身邊的樂正掌儀聽到這等逸聞,第一時間想要離開,卻不想聽得入迷,忘記了離去。

“請殿下恕罪。臣不是要故意聽的。”但是,皇帝立後的事情,尚宮局也要籌備一番,畢竟那家的姑娘禮儀是否周到,以及大婚要籌辦的事情,可是禮部、內務府、尚宮局三者並行。尤其這培養皇后的事務,是尚宮局的職責所在。

見到太子妃和樂正尚宮保持著相當的冷靜,杜氏暗自嘆息了一番,悻悻退去。離開了東宮,杜氏隨著宮人的帶領走出了大門。也不知道老爺那邊有什麼進展。一問三不知,可一點也不像宮裡人能做出來的事情。

杜氏走後,太子妃連忙詢問起尚宮:“樂正尚宮,你可知道陛下要娶妻立後?”雖說皇帝對獨孤女的態度都看在宮人們的眼裡,但這個訊息還是讓人摸不到頭腦。若是納妃也罷,可偏偏是立後。

這訊息若是傳到外廷,還不知道會掀起什麼樣的“腥風血雨”,怕不是一堆大臣都要直言上奏了吧?顯然,尚宮沒有說謊,對太子妃的問題只默默搖頭。

“太子妃,臣真的不知。而且曹總管那邊也沒送來什麼口信。”尚宮如是道。她在心中也默默猜測,難道詔書是昨天剛寫下來的,還繞過了中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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