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獨孤若雪試著衣服，然後在宮人的安排下穿上一件又一件——自然還有象徵皇后身份的鳳冠，別因為放的不穩掉在地上。
她覺得這樣的排場是不是有些大了，但王啟認為，給獨孤若雪足夠的尊重，太孫便會正色幾分，不會去做出格的事情。
“太孫的性格不好，到底指的是什麼方面？”獨孤若雪不太瞭解，太孫那樣惡霸豪紳的氣象，到底是怎麼傳出來的，以及表現如何。
王啟聳了聳肩，覺得這問題少提才好：“現在已經好多了，以前那可是愛打人的主，而且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像個潑婦一樣。”
能這樣說自己的親孫子，獨孤若雪實在是好奇太孫小時候的情況，怎麼，難不成像話本子裡的那些惡毒少爺還是花花公子？
那這樣的話，太孫的情感史豈不是十分豐富？看夠了皇帝的情感歷程和太子的個人生活，獨孤若雪對長孫的“三宮六院”突然好奇起來。“那他有幾個女人？不對，這不是還沒娶妻，他沒對一個姑娘產生過興趣？”
王啟搖了搖頭，表示獨孤若雪的八卦還是消停一會兒吧，若是這麼容易，那他和兒子兒媳也不需要給太孫物色人選了。只是，太孫帶回來那個姑娘，透過暗中調查，出身算是清白——出身湖北的軍戶，但父母雙亡，兩個哥哥在平亂中戰死，家中只剩下她一個姑娘。這樣的身份背景，實在是怪異，但白衣衛那邊，卻什麼也調查不出來了。
這是正常人？按理來說也是，但王啟總覺得，太孫帶回來的人不是那麼簡單。
見到王啟一人在沉思，獨孤若雪沒有打擾——與皇帝的心思不同，她只想看看太孫長什麼樣子，還有帶回來的準孫媳是個什麼人，最好是郎才女貌，十分搭配，這樣也就了結皇家的一番操心。
……
“孫兒拜見皇祖父，皇祖母。”
“民女參見陛下，皇后殿下。”
說曹操曹操到，正當帝后二人剛剛討論太孫的時候，王廩和東方玥二人就走了進來，身邊的曹公公則是一臉不可思議：
這未來的太孫妃，相貌得實乃驚為天人，頗有些……不自覺的，他把獨孤若雪和東方玥比較了一番，現東方玥要更上一層。最起碼，人家姑娘的個子和身材，就壓過獨孤若雪不少。
至於皇帝和皇后這邊，分別將目光對準了王廩和東方玥。王啟見到自己的長孫歷練了一番，尤其是巡撫江南一回京，除了思念的情誼外，便是欣慰。他還準備著在御書房召對一番，想知道太孫有什麼收穫——後者一副胸有成竹的從容模樣，令皇帝更為欣賞。
獨孤若雪第一眼瞧見了太孫，覺得這人不像傳聞中的那般惡劣，反而一副恭謹的模樣。但他身邊的姑娘，卻給了獨孤若雪一番驚喜：東方玥？這是個熟人啊……而且，她在第二世的東國還見過這人，挺出名的公眾人物，似乎是什麼協會的總幹事。
“你……孫兒，你這是從哪找來的姑娘？”獨孤若雪就差在自己的臉上寫“我認識她”這四個字，但皇帝和王廩都沒有吱聲，只是一同打量起東方玥來，想知道二人之間有什麼交集？王啟還能猜測幾分，比如和若雪的輪迴轉生有關係，但王廩這邊是一臉茫然。
不過，皇后稱呼自己為孫兒，那王廩也要有所表示——至少，小皇后是把自己當做一家人？這樣想著，王廩拿出來一包金豆子，送給了皇后。“皇祖母，這是孫兒給您的心意。至於東方姑娘，是孫兒從湖北帶回來的。那時，她無依無靠，留在了楚王府的軍營裡。”
從楚王府帶回來的？白衣衛是沒調查到這一細節，看來是楚王府那邊有所掩飾。不過，看到獨孤若雪似乎認識這姑娘，那他也應該放些姿態，說不定是熟人——對獨孤若雪來講，那自己沒有什麼太擔心的地方。“既然如此，你想怎麼做？”
王啟的問話直截了當，也不打算藏著掖著，他想知道，太孫的心意如何？
“孫兒以為……”王廩到了這種關鍵時刻，居然漲紅了臉。而且早上被打了一下，臉左側的紅印子更加明顯了，嘴上說出的話也斷續起來。這番窘態，王啟是第一次見，但心中喜不自禁。看來，這皇太孫終於開竅了！
“先等等，還沒問人家姑娘呢，你這麼著急做什麼？”獨孤若雪打斷了皇帝和太孫的施法，先問問東方玥的意見。在交談之時，東方玥和自己交換了個眼神，表明各自的底細。
果然，東方玥就是那個人。儘管如此，獨孤若雪還是別讓皇帝太孫二人的強拉硬拽，那強扭的瓜可一點也不甜。
“民女願意成為太孫的正妃。”東方玥直言不諱，倒是把帝后兩位嚇了一跳。至於太孫這邊，憋紅了的臉已經藏不住了，連忙用袖子遮面。
然而，皇帝這邊還是猶豫了幾分，畢竟東方玥想要做的正妻，那就要行冊封禮。6皇貴妃的喪期至少是三個月，近日肯定是辦不得……而且，他還要詢問若雪的意見，尤其是這人的來歷，到底怎麼回事。
不過，王啟也覺得太孫那邊是真情實意，臉上笑容光靠袖子可是遮擋不住的。他的心中只覺好笑，就和當年的太子一模一樣。“你們二人先下去吧。太孫，去看望你的父母，他們最近守孝可勞累了；而且，為你的皇祖母……”他看了一眼獨孤若雪，還好沒出什麼異樣，“為她祭拜守靈，這是你該做的事情。”
“孫兒明白。”王廩緩緩離開，帶著東方玥一起。不過，東方姑娘並非皇家宗人，於是在曹公公的安排下，暫時居住在了儲秀宮。畢竟是太孫可能的正妃，這點禮儀不能怠慢。
二人走後，王啟與獨孤若雪立即投入到針對婚事的談論之中，尤其是王啟。他對那位姑娘的來歷十分好奇，而可以確認的是，獨孤若雪也認識她。
“那姑娘怎麼說呢，和老祖宗有些關係。”獨孤若雪不知道從何說起，畢竟說太多，王啟的腦子可能不好使也不理解，倒不如將這人扯到老祖宗的身上，“但別看我，我不知道她是怎麼過來的，但應該說是個很厲害的人物。”
在獨孤若雪的印象裡，第二世的她在新聞裡見過這位名叫東方玥的姑娘，是某個大協會的總幹事，但具體做什麼的忘記了；此外，在京海市的婚禮上，這位姑娘也受邀參加了——6家與墨家的聯姻大事，當時是邀請了親朋好友和社會名流外，便是軍政商三界的大人物，儘管很大部分人脈關係，是靠墨家來維持的。
和老祖宗有關係？王啟這樣想著，那這人不會差很多，只是這出身有些慘淡啊，軍戶出身不是問題，但父母雙亡，兄長戰死。作為儲君妃並不需要注意這些，但放在外人眼裡，則很可能是另一個訊息——這姑娘命中克人。
“我覺得這姑娘行，就是命格聽起來不太好。”倒不是他迷信，只是這姑娘畢竟是日後的皇后，除非太孫早早地掛了……怎麼能這麼想？還是想些好事，比如在自己有生之年，能抱上重孫子。
皇帝的想法都放在了獨孤若雪的眼中，只覺得他是不是太著急矛盾了些？覺得這姑娘不好卻還想著讓人家生小孫，到底要怎樣啊！不過，獨孤若雪最擔心的一點並不是皇帝的同意與否，而是東方玥能不能適應這裡的生活。
獨孤若雪本就是大興人，雖然去了東國一遭但還是沒忘記這裡的規矩和法度，一些繁縟禮節甚至是東國所反對的倫理道德，對獨孤若雪來說還是能接受相當一部分的，比如說皇帝的鶯鶯燕燕（雖已年老色衰）。但對東方玥來講，這可能是沒辦法應對的事情。
於是，借了個由頭，獨孤若雪打算拜訪下東方玥，順便先問她近來的情況和一些秘密的事情。
只是，剛進入儲秀宮的大門，獨孤若雪還沒找到東方玥的房間，便覺察出一股不對勁來。這在往日，是從來沒有過的。
她很疑惑，卻也小心裡面的情況，同時派人招來兩名白衣衛一起進入。手中有槍，才不怕什麼魑魅魍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