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信仰的疑惑

自生而起的社會等級的壓制讓這場因為恐懼與不甘而造成的騷亂很快便被平息了下來,只不過那怕他們已經將那些士兵們的情緒壓制了下去,甚至教士還拿出了教皇以及神靈的旨意作為說辭,可這些失去了戰友計程車兵們卻再也不願意接近那山丘之上的囚車。

“走吧,看來之後的路程應該不會再出什麼事情了。”隨著士兵的離去孤零零的山坡再次安靜了下來,而看著天色也已經徹底變得漆黑,張靈用腳輕輕踢了踢還坐在地上的海洛後,便自顧自的向著自己那已經被狼群的戰鬥而弄得亂糟糟的火堆走去,只不過與亨瑞這位囚犯不同的是,張靈這個打著商人名頭,並且來的時候還用幾小袋精鹽與士兵們打好了關係的他,雖然並沒有得到士兵們幫忙清理的殊榮,但一個點著了的火堆卻還是給他留下了。

平靜的一夜過後再次趕路自然是十分的順利,雖然與之前相比,整個隊伍顯得分外沉默,不過看到如今算上他也不過十幾個的人數,張靈在看看亨瑞那隱隱得意的笑容,有心提醒對方小心得意後翻車的他還是決定繼續自己之前的想法,安心看戲便好。

不過就在張靈裹著披風靠在一塊還算平整的石頭上睡著之後,蜷縮在火堆另一側的海洛卻突然睜開了他那細小的雙眼,看向均勻呼吸似乎已經陷入沉睡的張靈,他的眼眸深處一道金光快劃過後,旋即便隱沒在那汙濁的眸子之中。

“埃克哈特先生,你還沒睡啊。”四五天下來雖然隊伍沒有在遇到什麼危機,但是連天的趕路也讓大家幾乎在草草吃了幾口後,便都倒頭睡了下去,而今天,巡視完臨時營地的隨隊教士戴博塞卻看到,與他一同被教皇大人賦予重任的騎士隊長埃克哈特,此刻正直愣愣的盯著不遠處的那輛囚車,似乎在想著什麼心事,而教士的到來正好將他走失的神魂給喚醒。

“唉,睡不著,這陣子經常這樣。”雙眼中還帶著些許迷茫,騎士長埃克哈特就這樣愣愣的看了教士戴博塞半晌才回過神來,只不過此時的他卻與白天時候那嚴肅認真的模樣大相徑庭,而不待戴博塞張口詢問,他卻率先開口說道。

“看到那個女孩,我就想起了我的女兒。”埃克哈特的老婆孩子均都死在了這場瘟疫之災的事情戴博塞自然是知道,所以一下子也同樣沉默下來的他在只能安慰的道了句抱歉後,便坐在了他的身旁。

“告訴我,教士。你說教皇大人保證要到那裡給她一個公正的審判,但是瘟疫呢?你們怎麼保證消滅這該死的瘟疫。

”埃克哈特的問題讓戴博塞一陣語塞,以至於他張嘴張了半晌也沒有出哪怕一個聲音,因為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對方的問題,而看到戴博塞如此的表現,埃克哈特卻並沒有如何激動,反而是輕輕一笑,而後便再次轉過頭來繼續盯著不遠處的囚車愣愣的開始起呆來,而看到對方已經很明顯的不再打算搭理自己,搞了個沒趣的戴博塞也只好悻悻的留下了一句,晚一點來接班,之後便也起身離開。

只不過他們二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他們小聲說話的時候,囚車內的亨瑞那掩蓋在亂糟糟頭下的黑色眼眸也在悄悄的打量著他們。

“嘿,我想知道你們到底要我怎麼做?”就在戴博塞即將離開的時候,車廂內傳出的聲音吸引了他們二人的注意,轉頭望去,原本剛剛還睡在囚車內的女孩已經爬了起來,因缺乏營養而顯得乾枯的手掌正死死得到抓著囚籠的柵欄語氣哀求。

“你要相信那裡的教士們會給與你進公正的判決。”聽到囚車裡的女孩的詢問,同樣因為埃克哈特弄得心情有些不好的戴博塞深吸口氣,但是語氣卻十分生硬的回答道。

“可你有沒有想過,若我不是女巫呢?若百姓們知道你們錯了呢?”戴博塞沒有注意到,當他說出公正判決這句話的時候,站在他身後同樣來到囚車近前的埃克哈特的身體卻不由的微微一顫,同時隨著女人那再一次的質問,臉上也開始泛起了迷茫之色。

“你要相信教士,你的命運,斯福拉克修道院的教士們會有定奪,而我們的任務只是將你送到那裡。”可以看得出,恐怕就連戴博塞的心裡也對囚車中的女孩是否真的是惡魔而充滿了搖擺,要知道,若說埃克哈特他這種高層看到過一些被處死的冤屈的女孩的話,他見到的則會更多,同樣,對於教皇大人臨死前那猶如要帶著教廷一起同歸地獄的這個決定,他的內心也充滿了抗拒,畢竟,若真的將這個女孩按照女巫的儀式處死,可瘟疫卻病沒有結束的話,他位置奉獻至今的教廷在人們中的信仰恐怕立刻就會崩塌吧。

但是就像他對女孩說的那樣,他們不過是送她前往斯福拉克修道院的護衛罷了,她的命運最終如何,一切全都攥在斯福拉克修道院的那些真正懂得魔咒的修士們的手中。

“呵呵,是啊,你說的沒錯,都聽修士們的。”還不待囚車裡的聲音回答,站在戴博塞身後的聲音充滿嘲弄與諷刺的說道,同時伴隨著鎧甲碰撞的聲音,戴博塞不用回頭都知道,這位被傳頌為無比正義的騎士,已經打算離開了。

“不,你不應該這樣,要知道,挑撥我們對你沒有任何的好處。”很明顯此刻戴博塞就是再傻也猜到了,估計剛才他與埃克哈特之間的對話被對方給聽去了,於是語氣更加生硬的他哪怕平時再是心態平和,如今也有了怒氣,而與此同時,一直站在遠處的教廷僧侶在看到戴博塞憤怒的狀況後,更是提前一步衝向了囚車,打算好好讓囚車裡的傢伙懂一點規矩。

只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原來挑撥騎士與教士並不是囚車之中亨瑞的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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