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泱和猖叔?
又一個電話打給梁澤。
“梁澤?”對方聲音似曾相識。
“你是?”梁澤。
“喬扁舟。”
“原來是喬警官。”
“我就是想跟你說一聲,梁泱和猖叔都被抓到了。”
“謝謝喬警官的通知。”
“……梁澤,你要振作。”
“阿泱違法犯罪,這是他罪有應得。”
“我說的是錢池……”
梁澤深吸一口氣:“……好的,謝謝喬警官關心。”
結束通話電話,我們三人靜靜走去取車。
路上,有個醉漢踉踉蹌蹌地向我們靠近,還動手動腳。
我和豐臨天儘量避開醉漢,走我們的路。
三人逐漸和醉漢距離越拉越遠,我們的車就在不遠處。
等豐臨天去到駕駛座,我去到副駕駛,都準備開門上車時,梁澤開後車門的手握成拳頭。
幾秒後,他轉身朝我們走來的路折返回去,並飛奔起來。
我和豐臨天跟在他身後跑,三更半夜的,也不敢大聲喊他,怕被投訴擾民。
他終於停下來。
停在了醉漢面前。
醉漢躺在地上,嘴裡不知咕噥著什麼。
黑暗裡,我看不清此刻梁澤的表情和眼神。
只在下一秒,看到他瘋狂地毆打醉漢。
醉漢都被打清醒了,口齒不清地求饒。
我和豐臨天半分鐘後才反應過來,一人架著一邊,把梁澤拽走,往車子方向去。
沒走幾步路,梁澤激烈掙扎,又往車子的反方向跑走。
再次途徑醉漢時,醉漢都嚇得躲在了角落。
我們緊緊跟著梁澤跑。
他跑回了森林,在埋葬骨灰的地方跪下,捶胸頓足、嚎啕大哭。
這是我重生以來,第一次見他哭成這樣。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手上有水滴。
才驚覺自己也哭了。
天矇矇亮,我們三人分別靠坐在三棵樹下,呆。
金黃的太陽昇起,涼風輕拂,我們頂著碩大的黑眼圈,迎接朝陽。
梁澤喃喃自語:“可惜阿植和大池都見不到陽光了。”
豐臨天罕見地安慰他:“生命是各個維度的輪迴,他們不在我們這裡沐浴陽光,也會在另一個時空擁抱新生和希望。”
梁澤望了望他:“謝謝。”
豐臨天緩緩舒出一口氣,在他靠坐的那棵樹的樹皮上,無意識地畫圈圈。
注視被掩埋的骨灰良久,梁澤輕輕擁抱了骨灰上面的大樹:“阿植,願你下一世如這大樹一般,參天凌雲,生命力旺盛。”
我聽到身後有腳步聲。
轉身,是渠簞、申梓澹,和常夏。
常夏滿臉淚水,伏在渠簞肩上慟哭。
渠簞摟著常夏,眼神裡都是外露的心疼和擔憂。
這種眼神以後也許不會再對我流露。
我終於弄丟了她。
心開始被凌遲。
“千刀萬剮”,然而沒死。
卻又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