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法僧還無有看得清楚,這“官道”就已然是扭曲了起來,好像是一隻上下顛覆,不斷扭曲的活蛇,在這活蛇的周圍,那些草剎那之間,化作人手、化作腸子、最後又化作了長草
見到這些,饒是明法僧是一個有修行的大僧侶,心中都一陣冰寒
光影幻動。
隨著這“官道”的諸般變化,天上也出現了異常
那日頭像是拉長了的影子,四面八方的黑暗朝著這邊擠壓了下來,風忽而變得烈的驚人便是那“厲詭”化作的馬匹,此刻亦受驚了,出了長長的“嘶吼”。
“詭韻”從這馬匹身上撲壓下去,化作了一道道的血色波紋,但是這平日裡可以叫“持咒士”頭疼的“詭韻”,在此處卻分外的虛弱,噶寧仁頓扎西見到眼前的這諸般變化,面色都變了,不過卻無有甚大動作。
他一隻手一把抓住了“厲詭”化作的馬兒,叫馬兒不得出聲音,安撫了“馬兒”的動作,另外一邊,他從自己的身上,拿出來了一盤供香。
那老漢看到了供香,也心安了一些,他從拉著馬兒的噶寧仁頓扎西的手中拿過來了這一盤香,撅著屁股將這一盤香放在了地上,點燃。
那一縷縷香火此刻便如同是一條上升的活蛇。
叫明法僧冷汗都再度出來的是,這活蛇一樣的香火,就在他們上方不遠之處,好似是被一個看不見的“物”吸走了
頭頂有東西
止一出現,明法僧立刻攪碎了這些念頭,一點不剩甚至於為了教這個念頭無有再出現,他直接閉上眼睛,封鎖了佛心
這些香火不住的被他們頭頂“看不見的鼻孔”吸收掉,那被驚走下車的老漢,都顧不得別的事情了,他止豎起來了耳朵靜聽,聽著這外頭傳出來的諸般聲音,像是一隻受驚的老兔子。
噶寧仁頓扎西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僵直的在這裡站著,一隻手拖住了馬,另外一隻手都無知道應放在甚地方。
此處寂靜的連風聲都無有。
那扭曲的環境,那詭譎的光影,在靠近了他們之後,卻化作了一張張的“紙”,從他們的身邊飄過去。
在這“紙上”,一道一道蝌蚪一樣的文字,從上到下書寫。
不清楚是甚麼。
但是在接下來飄過來的“文字”之中,卻出現了“青詞”,卻出現了“梵文”,止這些東西好似是有人在遠處不住的拋灑這些“紙片”,就像是僧人從褡褳裡面丟出來風馬一樣。
老漢嚇得嘴唇都在顫抖,二人噶寧和老漢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趴在地上,五體投地,將自己的耳朵放在了地上,仔細小心的聽著下面聲音。
久久無有聲音。
二人方才臉上露出來了一絲絲的放鬆神情
要知道,這老漢秉性如何,並無知曉。可是噶寧仁頓扎西到底是如今這詭異莫測之模樣。
他如今這個情況,便是罕見的失態。
聽不到聲音,二人從地上爬了起來,噶寧仁頓扎西和老漢用手語交流,止還無有說兩句,忽然之間
原本安靜的地面之上,馬蹄聲音驟起如雷鳴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在這鐵蹄之下,還傳來了“嗚呼呼”
“嗚呼呼”
“嗚呼呼”的聲音
四面八方
無數人吆喝的聲音從四面八方而來。
從人的心裡而來
這一下,明法僧駭的睜眼,恰好就看到那老漢好像是草原上的鼴鼠一樣,鑽地便不見了。
可是噶寧仁頓扎西卻不能
噶寧仁頓扎西不知道應何種緣故,須得拖著明法僧走那黑暗之中,隨著馬蹄聲音和“嗚呼呼”的聲音起來的,還有某種東西破開風飛過來的響動,就在他們頭頂,可是往上看去,卻甚麼都看不到
上空的不遠處,彷彿是被紙張糊住了
前面不遠處,更是密密麻麻的紙張
紙張偶爾露出縫隙,卻展現出來了其中的黑暗
噶寧仁頓扎西聽到了這破空聲音,再也顧不得其餘,他知道,自己此時說不說話,都無有所謂了。
真正的厲詭甦醒了
無有叫廟子的獒犬和雄鷹見到他們,止能走這一條“官道”。
可是“官道”的最大風險。
便是這復甦的“厲詭”
“走他們來了”
噶寧仁頓扎西直接舍了馬車,一把推開了這“厲詭馬匹”,帶著明法僧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