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盧光遠(1 / 2)

“國公對此事怎麼看?”

面對洛重雲的提問,穆盡川有些頭疼地呲了呲牙,“還能怎麼辦?這杜鐵公雞為了敲我二叔這筆竹槓,整日裡去我二叔府上煩他,這他媽哪是尚書,分明就是個耍無賴的流氓!”

聽穆盡川的語氣越來越憤慨,洛重雲似乎猜到了這件事的最終結局,“所以,毅國公最後給那鐵公雞服軟了?”

“不服軟能怎麼辦?但凡他杜敏英是個武將,我二叔絕對能將他揍得生活不能自理,可人杜鐵公雞是個文官,這人近來還頗受皇上愛護,我二叔現在雖然貴為國公了,但人越得勢便越扎眼,這種時候犯不著跟杜鐵公雞計較。”

穆盡川越說越是來氣,如同被搶了食的野狗般齜牙咧嘴起來,“我爹的意思也是讓我二叔把那筆吃下去的東西吐出來,說什麼與這杜鐵公雞交好沒壞處,總而言之就兩字,服軟,認栽 !”

有道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洛重雲從穆盡川講述此事時的種種細節中感受到一股細思極恐的寒意。

誠如穆盡川所言,現如今的穆忠君貴為國公,說什麼做什麼都被人拿放大鏡般盯著,自然不會做出因小失大的決定,故而杜敏英在找上門來時,他為了考慮這件事帶來的影響,大機率是會將此前領兵作戰時吞沒的財銀交到杜敏英手裡的。

往深裡想,杜敏英這個鐵公雞之所以能肆無忌憚的找上門敲穆忠君這個新封國公的竹竿,其背後又是否有天子的授意呢?這錢交到杜敏英這個戶部尚書手裡,最後還不是進了國庫之中?

突然一筆橫財歸入國庫,杜敏英總得就此作出來路明細的賬目給皇上過目吧?若說這事皇上不知情,那未免也把杜敏英看的太能耐了些。

再者言,穆忠武為何又會勸穆忠君這位新封的毅國公作出讓步呢?說明人穆忠武是真正的聰明人,從杜敏英這大膽的敲竹竿行為中察覺到了古怪之處,想來也明白杜敏英如此作為的背後該是有皇上的影子,因此他才會勸說自己的二弟把這筆私佔的財物上交。

越想越覺著這事沒那麼簡單,洛重雲忍不住在心裡打了個寒顫,當今這位皇上的手段可真夠多的,封了你爵位,再敲你的竹竿,面子與裡子全給他佔全了,縱使最後有人背鍋承擔罵名,也只能是那在官場上萬人狗嫌的杜鐵公雞……

“跟你說話呢,你怎麼還走神了呢?”

穆盡川舉起酒杯在洛重雲面前晃了好幾下,待後者回過神來時,他有些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就你們大軍歸京的前幾天咱京城裡還生了一件大事,不知道你聽說了沒。”

走神許久的洛重雲還未從自己紛亂的思緒中完全平靜下來,下意識地張口問道:“什麼大事?”

穆盡川神神叨叨地左顧右盼一陣,低著頭放低了聲音,“還能是什麼事,就衛府的事唄!衛府前幾天突生大火,衛翎死了!據說是他那後妻吳氏所為……”

洛重雲猛地一愣,隨即便想起自己歸京受封后聽到眾多有關於衛學海的傳聞,這位被譽為御前第一紅人的老相識先是在大半個月前大鬧衛翎的壽宴,後又做出了與生父斷絕父子關係的驚世“壯舉”,再然後就是最近幾天才生的衛府起火懸案,這一來一回的重磅訊息都快把洛重雲的腦袋瓜炸破了,實在沒想到自己在外征戰的這段時間裡京城也同樣不太平,接連生了如此波折的大事件。

“這事我也略有耳聞,聽說這事不是結案了嗎?吳氏好像還在宣京府衙門裡自縊了……”

“現在的衛府可徹底玩完了……衛學海帶著幾個兄弟姐妹跟衛府斷了關係,現如今衛翎與吳氏這對夫妻也沒了,整個衛府可就只剩下衛學仁這獨苗了……”

感慨之後,穆盡川伸手捏了捏鼻,哼道:“這衛學仁也是個缺心眼的,先前不好好跟衛學海這個長兄搞好關係,現今門庭破落,自個活的跟具行屍走肉似得,原本一個好好的侯門之子,現如今卻做起營生買賣,人生無常真是他媽的刺激!”

洛重雲很是驚訝地張大了嘴,“衛學仁做起買賣來了?他有那腦子嗎?算數能算的明白?”

穆盡川很是不屑地撇撇嘴,說道:“他就一缺心眼的傻帽,嘚吧嘚的去投靠人劉行遠,就劉行遠那見利忘義的陰損性子,如今看他衛學仁家道中落,怎麼可能還把他當哥們朋友?這不衛學仁一去投靠劉行遠,這損羔子就隨便給他個門鋪打了唄!”

聞言,洛重雲很是無語,仰頭望天感嘆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吶,這衛學仁落得今日這步田地,也只能說是他自個作的!”

……

宣京南街懷民老巷的右側,一家名為“江南老字號”的服飾鋪內,衛學仁正穿著素衣仰躺在鋪子的小臥房裡,這家名為江南老字號的服飾鋪便是那位與劉行遠搭夥做生意的盧老闆轉贈給他的商鋪。

除了這間鋪子外,原先在店內做工的十來名幫工也被盧老闆轉交到了衛學仁這個新任鋪主手裡。

即是服飾鋪,其主營業務便是為客人定做衣物服飾,自衛學仁接手這店鋪以來生意一直不見好,按理說接近年關了,這種訂做服飾的生意應該很是火熱才對,但就這麼一間不起眼的小鋪子,雖掛著“老字號”的行頭,但有此類需求的百姓還是會選擇去一些名氣較響的大店家消費,因此衛學仁所接管的這個鋪子並沒有接到太多生意,偶爾有客上門,也是奔著他家鋪子要價低的緣故而來的。

若是過了年這生意還這般慘淡,先不說能不能賺錢的事,恐怕衛學仁這個鋪主連給幫工結工錢都要成問題了。

“草你姥姥的劉行遠,老子真他媽瞎了眼把你當朋友,讓你給我門營生過活,你他孃的就讓人給我這麼一個半死不活的鋪子?”

衛學仁猛地坐直了身,嘴中出憤恨地咒罵聲。

每天來這半拉地的鋪子裡走上一遭,他就會在心裡罵上劉行遠一遍,算是徹底把劉行遠這位鐵哥們給恨上了。

衛學仁會這麼生氣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劉行遠與姓盧的書行生意做得火熱,他劉行遠若真是有意幫他這個舊友,怎麼著也該讓那位盧老闆轉他一間書行鋪子吧?可如今卻故意給他一間半死不活的服飾鋪子,這在衛學仁眼裡,劉行遠這損貨分明就是在故意埋汰人。

再說那位盧老闆,他本是江南人士,全名為盧光遠,此前衛學仁未家道中落時便於這人有過幾面之緣,當時的盧光遠面對衛學仁這位侯門公子時還是保持著謙虛有禮的態度的,然如今衛學仁門庭破落了,這位盧老闆也就恢復了真實面目,在面對衛學仁時雖還保持著面上的禮節,但與衛學仁接觸時的態度再不負往昔的謙遜謹慎,反而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優越感。

經歷過數件大事洗禮的衛學仁早就不是當初那個頭腦簡單的紈絝公子哥了,對於盧光遠對自己前後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態度自然是能感受到的,對此他雖感到不忿,但也沒有與其翻臉的勇氣與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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