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為,當我大軍押送南靖偽朝國君黎元騁入京時,應提前書信所有藩屬之國,此為揚我大宣國威,顯吾皇武德之厚的絕佳時機也!”
“衛卿此言甚妙!”楚天耀雙目亮,大笑道,“就依你說的辦,屆時撫南大軍押送黎元騁歸京之時,必須將所有外藩來使聚集……讓他們好生看看黎元騁的下場!”
說著,他又眯起眼看向穆忠武,“另再給洛重雲下一道密旨,讓他給易耀平下令,使其率領水師走海路直入高麗海境……”
“啊?”穆忠武驚訝的抬起頭,說話聲音都變得有些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陛下,讓易耀平率水師入高麗海境,這……這是不是太唐突了點?如今撫南戰事剛止,若再與……再與高麗起戰,於我大宣確有不利之處啊!”
楚天耀眉目舒展,歪嘴輕笑道,“朕並非是要對高麗動兵,而是想借此絕佳時機,用一出不戰而屈人之兵奇記!”
“現下南靖名存實亡,國土盡數歸復我大宣版圖,此前出兵為其助陣的尼爾、高麗二國,在見識到我大宣虎狼之師的如此神威後,換做你是高麗的君主,你現下對我大宣該是何等心情?”
穆忠武眉宇微皺,沉吟作答道,“定是惶惶不可終日,肝膽俱裂不止……”
“這就對了,如果此刻你又知道大宣水師入你國海境,你又該如何?”
穆忠武又答:“呃……定然是束手束腳,不敢……不敢冒動,理應迅與其聯絡求和……”
“這就對了!”
楚天耀臉上露出神秘莫測的笑容,“易耀平率領水師入高麗海境,不是去挑事的,而是去嚇唬人的!”
“待到高麗惶恐議和之時,便是我大宣決議向爾境駐兵之日!”
待到楚天耀這話一出口,精的跟只猴一般的衛學海瞬間懂了他的意思,常年用兵的穆忠武更是在這一語中聽出了皇帝的真實企圖!
以目睹南靖國君黎元騁下場為引,再以易耀平水師入境為序,高麗國君不被嚇傻呼了才怪,只要他高麗不敢戰,轉頭向大宣議和,掌握一切主動權的楚天耀便可以向對方獅子大開口,提出駐兵之條約!
你要不同意,那就打!
試想一下,屆時被嚇破膽的高麗又豈會有不從的道理?
只要這駐兵的條約高麗答應下來了,那日後大宣蠶食高麗國境疆土也不過是時間問題了……
此一計,確如楚天耀所言,實為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妙計!
“皇上英明,臣這就去給前線的洛主帥去信,向他仔細闡明陛下聖意……”
穆忠武神色激動地說著,火急火燎地告離了……
見穆忠武走得急,離開御花園時還險些摔個跟頭,楚天耀有些哭笑不得地搖頭道,“朕這舅舅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太急了些,他老說我二舅是莽撞的火爆脾性,照我看,他兄弟倆都一個樣,遇著事時那股子急性就跟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得。”
候在一旁的衛學海彎下腰陪笑道,“此正說明毅國公與鎮關侯心懷家國社稷,公忠體國之像也,每逢家國大事,此二位重臣必定身先士卒,急陛下之所急……臣以為實屬難得……”
“這話說得好。”楚天耀很是滿意地點點頭,“朕這兩個舅舅的性子或有些不足,然公忠之心確實朝中眾臣難及的優點……”
說著,他斜眼瞥了瞥衛學海,“當然,你衛學海在朕心裡也算一個。”
聞聽此言,衛學海受寵若驚地彎腰道,“陛下謬讚,臣生性頑劣,今有小成全……全仰賴陛下厚恩……”
“好了好了, 謙虛過頭就不善了。”楚天耀面露淺笑,一隻手輕輕揉捏著鼻樑,像是嘮家常般衝衛學海說道,“馨瑤那丫頭昨天進宮去見皇后了,我聽皇后說,你夫妻兩還為佑極和思凝那兩孩子各打了一把長命鎖?”
“陛下喜得龍鳳雙子,臣只不過是與公主略表心意而已……”
“略表心意?我聽皇后說馨瑤送去的那純金長命鎖可厚實的很……”
“贈予皇子公主之物,自該注重貴氣,這都是臣應該做的……”
聞言,楚天耀笑笑,抬起頭望向天空,似是有意,又似無意般的說道:“這龍鳳雙子降生之事本應該是舉國同慶的喜事不錯,但這朝裡朝外近日裡卻給朕一種暗流湧動的錯覺,你衛學海身為內閣重臣,這股妖風,你就沒察覺出來?”
衛學海額滲冷汗,低下頭不知該如何作答。
“朕初為人父,本是興高樂濃之時,本無意在這當口生事……”說到這,楚天耀那遊離的目光瞬間聚集,射出一道令人畏懼的寒芒,“你出宮後代朕去給梁、週二王帶話,這宗人府他們到底還管不管得住?若管不住事,就趁早從宗正之位上滾下來,別硬佔著茅坑不拉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