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小東來蘭苑內,水晶吊燈映得人影很長......
趙子悅正把玩著手中的那把勃朗寧手槍,她用食指套在槍環上一圈又一圈地旋轉著那把小巧的勃朗寧,顯得很漫不經心。
“你倒清閒,你說徐處長他是不是太不公平了,要我一個人去殺這麼個狡猾的狐狸!”徐來把資料袋朝趙子悅面前一扔。
“喲,你以為你這一甩,就當沒看見,就不用完成任務了?”趙子悅斜眼看著他:“只不過是個親日的上海社會局的副局長而已,就難倒了我們的來哥?”
瞧她說得雲淡風輕的,徐來真想一口老血噴在她那張俏臉上。
這社會局的副局長張敬文可是張嘯林的親侄子,自己前幾天才在街頭打了張嘯林的徒子徒孫,還登上了《譯報》,就是自己新辦的報紙。
這轉眼就要去刺殺侄子,一旦他張嘯林知道了一點風聲,那自己上海也甭待了。
倒不是怕張嘯林,只是徐來還得潛伏在上海,揮自己最大的用處。
見他為難,趙子悅盯著自己手中的勃朗寧小手槍,無奈的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好了,我可以幫你。”
這幸福也來得太突然了吧?徐來心想:一定沒那麼簡單。
“但是!”趙子悅兩眼一轉,笑意盈盈地看著他,看得他毛骨悚然。
“就知道還有但是~”徐來癱坐在她對面的沙上,做慵懶狀,盯著她那雙如秋水般的眼眸。
“你緊張什麼?又不是要你是以身相許。”趙子悅笑得這也忒放肆了吧。
“只有一條,事成之後,你得當我名義上的入幕之賓。”她這麼做也是想免去一些登徒子的騷擾。
嘿!入幕之賓?這個詞聽起來很那個什麼......算了,其實那張敬文也是中央特科要他除奸的物件,只不過他現在的身份也不宜啟用中央特科那邊的同志。
而眼前的趙子悅正是最好的幫手。
“好了,同不同意,一句痛快話!”趙子悅見他遲疑,心下就有些不高興:\"慢走,不送!\"
“成交!我先勘查好路線,再通知你。”徐來只得爽快答應。
傍晚,天空中剛隱去最後一絲雲彩。
上海社會局。
裡面的辦公人員都走得七七八八的,只有張副局長辦公室的燈還亮著,可門卻是關著的。
裡面辦公桌前,一站一坐的兩人卻眼看著對方,都一句話都不講。
好一會兒,外牆窗臺上趴著的徐來手都趴累了,只得一個翻轉跳到隔壁辦公室的窗戶裡。
剛爬進辦公室裡,就聽到隔壁房間有了些動靜。
徐來躡手躡腳地走到隔牆邊,耳朵貼著牆,不錯,這聲音還挺清晰。
“張副局長,您這些檔案怎麼都運往了租界,吳局長不是下令要我們全運去重慶嗎?”一個年輕男子好像再也沉不住氣,質問張副局長。
誒,這聲音也忒熟悉了吧,好像在哪裡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