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上次刺殺巖井英一的那個愣頭青嗎?
徐來一下子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難道湯先生就是派他來做自己新的單線聯絡人?
“我這兒有半枚銀元。”那人慌忙從自己的衣兜裡摸出半枚銀元遞到徐來面前。
看著這個兩次都差點要他命的人,徐來仰頭長嘆一聲,這才正視眼前這個面容黝黑的男子:“你剛才不是說我是漢奸嗎?”
“剛我也看到你地上掉的那半枚銀元了。”原來他就是湯先生派來接替自己跟他單線聯絡的張板兒。
徐來這才收了手槍,另一隻手拿過張板兒手中的那半枚銀元,又從口袋裡拿出自己的那枚銀元,兩個半枚銀元一合,嚴絲合縫的。
本來是先對暗號的,現在看來沒必要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張板兒,三年黨齡。”
“徐來,黨齡保密。”
徐來歸還手槍和那半枚銀元給張板兒:“希望以後能合作愉快。”
“你就是雲雀?”張板兒把手槍揣入懷裡,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救了日本人的徐來。
“不該問的別問。”徐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
張板兒嘿嘿一笑:“是!”
這張板兒上次刺殺巖井英一時,已經在日本人那裡露過臉,好在那日是晚上,光線昏暗,巖井英一才沒有看清張板兒的臉。
徐來轉念一想,更何況那日場面相當混亂,在場的人都在慌亂逃竄中,誰還有閒心關心是誰打的黑槍。
“徐同志,你放心,我以後會好好保護你,再不犯類似的錯誤。”
張板兒那憨憨一笑,看在徐來眼裡就感覺哪兒都不得勁,連胸口的舊傷都連帶著在隱隱作痛。
“叫我來哥。”徐來瞪了張板兒一眼。
張板兒自知失言,連連打了自己幾個巴掌:“來哥,是我錯了,放心,以後再也不會犯了。”
“說吧,上級有什麼新任務?”徐來單刀直入。
張板兒也看得出徐來對他有意見:“來哥,是我不對,這不我以為你是漢奸嘛。”
徐來揮揮手止住他說的這個話題:“這舊事不要再提了,你說正事!”
“上級命我們伺機除掉張嘯林這個大漢奸。”張板兒只好乾笑幾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這張嘯林是犯了眾怒了,徐來嘴唇一抽:前些日子黨務調查處的徐處長下令,要務必暗殺張嘯林;力行社的艾老闆更是在內部話,懸賞一萬大洋要將張嘯林挫骨揚灰。
可徐來知道,張嘯林自從上次在和平飯店,被力行社的十人組刺殺過一次後,現在出門都是保鏢成群不說,光是日本人給他配了防彈玻璃車出行,要再次出手殺他,得從長計議。
“這可得從長計議。”徐來皺眉。
張板兒也不再跟著他擰著來:“湯先生叮囑過我,要我一切都要聽你的安排。”
“那我以後指哪你可得打哪。”徐來無奈的搖搖頭,對眼前的張板兒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