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板兒帶著一隊人正拉著幾輛滿載著物資的板車到了洋涇浜天主教堂。
此時的洋涇浜天主教堂外的地坪上,已經聚集了無數的難民,而且這其中大部分還是青壯年,都盯著張板兒身後的那幾板車東西,那眼睛紅紅的......
張板兒幾人頓時慌了,這車上這麼多吃食,他們會不會一擁而上?
就在張板兒遲疑不定之時,正在難民中安撫的饒家駒神父看見了張板兒,於是朝張板兒他們所在的方向走去。
想象中的哄搶並沒有生,張板兒面對走到自己面前的獨臂神父笑得很勉強:“神父,我們上次見過。”
“哦?”饒家駒神父似乎是有點記不起來:“這板車上的東西?”
“神父,這些是我們老闆的意思,他說您只管收下就成。”張板兒頓時明白了徐來為什麼要他們將這幾板車新曬乾的紅薯送到教堂來,這教堂外收留的搭著臨時帳篷的難民們,個個都衣裳襤褸,面黃肌瘦的。
饒家駒神父掀開板車上蓋著的一筐筐紅薯幹看了看,眼睛都溼潤了:“謝謝你們。”
“還有勞神父帶路。”張板兒看到這麼多的難民,心裡也怪難受的。
幾人卸下板車上的東西,張板兒同神父告辭:“神父,您如果還有什麼需要,直管同我說,我家老闆是個有良知的中國人。”
饒家駒神父微笑著捋了捋自己花白的絡腮鬍子:“我知道。”
他知道?難道他早就認識徐來?
張板兒不好再問下去,只得帶著自己帶來的那隊人馬,又拉著空空如也的板車回到了小農場......
虹口區日僑聚集區。
梅花堂內。
從南京監獄死裡逃生的川島夢子,一反平日裡的高調,捧著一本線裝版的《三國演義》,坐在椅子上正看得出神。
連犬養健走到她面前似乎都沒有察覺。
犬養健一個探手抓住川島夢子的肩膀,川島夢子只是眸子微一沉,迅反手將犬養健的那隻手擒獲,然後肩膀一滑,就逃脫了犬養健的控制範圍。
“夢子,最近見你靜心了不少。”犬養健乾脆坐在她面前的桌子上,俯看著她。
“剛剛看到貂蟬用的美人計,真是進退有度,令人佩服。”川島夢子揚了揚手中的那本《三國演義》。
犬養健奪過她手中的書,隨手扔在桌子一角:“怎麼,你什麼時候也學那個巖井英一的,也看起了《三國演義》?這演義終究是演義,想不到你們都深信不疑。”
川島夢子還是伸手又拿起桌角的那本《三國演義》:“它能流傳千古,就一定有它的道理。”
“呵,你還當我真沒看過?我不僅看過這本《三國演義》還看過真正關於三國的歷史書《三國志》。”犬養健從桌子上跳下來,有些不屑道:“這巖井英一慣會使些花架子,來討好我們的天皇陛下。”
見犬養健對巖井英一有如此大的憤懣,川島夢子這才輕輕放下手中的書:“中國有句俗話叫知己知彼才百戰百勝,既然中國人都這麼熱衷於它,那我們就更得好好研究,還要比他們中國人研究得更透徹才好。”
兩人正在誰也不服誰地辯論著,山井大佐從外面衝了進來,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八嘎!豈有此理!”
川島夢子見是上司山井大佐來了,立刻站起來:“山井大佐,您這是怎麼了?”
現在日軍在上海形勢是一片大好,山井大佐這麼地氣急敗壞,是為哪般?
可山井大佐他自己不說,作為屬下的也不好再追問下去。
屋裡氣氛一下子怪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