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的眾人見徐來拿了一張報紙,又匆匆進了廚房,都面面相覷......
廚房裡,徐來將那把還未燒盡的桃木梳包在報紙裡,遞給趙子悅:“先收起來。”
趙子悅接過包好的桃木梳放在自己上衣口袋裡:“對不起。”
徐來伸手想拍她的肩膀,還是收了回去:“放花炮去。”
正在這時,客廳裡的鐘聲“鐺鐺鐺”響起,是零點的鐘聲......
“來哥,都零點了。”是白婷,她這個“始作俑者”,正探頭往廚房看著徐來兩人......
小二層外的地坪上,魏華和蠍子朱均正從吉普車上拿下一個大禮花盒子。
“就擺在這裡。”白婷指著一處空地,正好在地坪的中央,而胡彪正拿著打火機,準備點燃引線......
隨著引線的點燃,煙花從大禮盒子內騰空迅升到半空中,綻放出一朵奼紫嫣紅的巨大煙花,那五彩繽紛耀眼四射的亮光,映在眾人的臉上,洋溢著久違的喜慶......
白婷拿著摜炮就朝徐來腳邊扔去,還好他閃身躲過……
而蠍子朱均則拿著一隻紅色包裝的“二踢腳”引燃,扔向魏華那邊......
眾人都其樂融融,只有胡彪懶懶地靠在吉普車上。
徐來走過去,遞給他一盒摜炮:“難得休息,放鬆一下?”
“休息?來哥,我們這組已經被老闆拋棄了。”胡彪好像滿腹的牢騷沒地:“沒人提醒,我都忘記我是黨國的特工,只是一個酒吧經理。”
徐來只得放下手中那盒摜炮:“艾老闆他也許有他自己的考量。”
“我明白我在他眼裡就是棄子般的存在。”胡彪搖搖頭,很是無奈:“最近老闆有個大行動,可惜我們連做外圍的資格都沒有。”
“哦?”徐來狀似無意地問道:“有這事?”
“我看他們那大行動也夠懸的。”胡彪似乎對徐來沒什麼好隱瞞的,再加上晚上喝了酒的緣故:“這次他們不是對付日本人,而是要派人打入一個去延安考察的教授訪問團。”
“國共都合作統一戰線了,老闆怎麼還在背後玩這套?”徐來從口袋裡掏出老刀香菸:“來一根?”
胡彪接過他遞過來的香菸:“來哥,你認為國共真能一直合作下去?”
“不然呢?”徐來幫他點燃香菸,又給自己點燃一根香菸,狠狠地吸了一口,又吐了出來:“現在日本人虎視眈眈,我們還要玩窩裡斗的話,那真離亡國不遠了。”
“來哥,慎言。”胡彪看了看四周,酒都被徐來的言論嚇醒了大半。
徐來見他如此謹慎,也只得裝作是酒醉之言:“你呀,就是太較真了,你管他重不重用你,只要經費到位不就行了。”
胡彪卻似有難言之隱:“我也想立個大功,給我家人長長臉。”
徐來知道他家世普通,能進國民政府,也是全靠他自己的能力。
可在這國民政府,像胡彪這種光有能力,沒有關係的,是很難有晉升實權職務的機會。
就像上次胡彪和白婷明明立了個大功,也只是給兩人晉了晉級,一點實惠的獎勵都沒有,胡彪他拿著軍銜也不能養家餬口。
“酒吧的收入你以後拿兩成。”徐來知道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對於胡彪這種實誠人,既然認定自己是國民政府的人,要他改變自己的想法再倒戈,難度恐怕很大,所以只能誘之以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