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車開到曹公館停下。
“白婷,今日我態度不好,你不要放在心上。”徐來推開車門,先行下了車,然後很貼心地為她開啟了車門。
白婷下車站定:“來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程海他會不會理解...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徐來原本鬆弛些的神經,立刻又繃緊了些許:“我只是擔心程媽...”
“來哥,你這是關心則亂。川島夢子如果想利用程海,那麼在短時間內是不會對程媽不利的。”白婷十分冷靜對他忠告道:“倒是你自己,不要亂了心神。”
徐來勉強一笑:“白婷,原來我眼裡的小丫頭早就長大懂事嘍。”
白婷只是笑笑,轉身準備進門,卻現胡彪正好扛著一大麻袋東西從公館拐角處走來。
“白大小姐,今天怎麼會有空回家?”胡彪放下肩膀上扛著的麻袋。
原本開車要走的徐來見胡彪來了,朝他揮了揮手,才動車子離開......
看到吉普車走了,白婷才回頭踢了一腳地上的麻袋:“你這買的什麼東西?”
“玉米。鴿子吃的玉米。”胡彪嘿嘿一笑:“這不閒著沒事,倒叫我訓練出它們定點返航的本事來了。”
白婷一聽,彷彿忘記了剛才在徐公館的不快,推搡著胡彪就要他進去演示給自己看......
本來將車開到寶山路的徐來,一想到自己即將要面臨的窘境,紙終究是包不住火,
與其讓巖井英一知道來質問自己,還不如...
於是徐來方向盤一打,掉頭去了上海日本領事館......
黃浦路一百零六號,上海日本領事館內。
巖井英一聽了徐來彙報的關於程海要和川島夢子奉子成婚的訊息,一時也亂了方寸:“徐桑,這事你看怎麼辦?”
這?徐來本是要巖井英一拿主意,沒想到這球還是踢到了自己身上。
見徐來不語,巖井英一知道他也為難:“這樣,馬上停止程海在巖井公館的一切事務。”
徐來要的就是這句話。
有了這句話,就不是自己想趕程海走,是巖井總領事的命令,自己不得不從而已。
巖井英一見他還是有些猶豫,拿起桌上的電話:“打個電話通知巖井公館,從即刻起,不準讓程海跨進裡面一步,違令者開除出局!”
徐來只好接過電話打給趙子悅。
“什麼?從即刻起,不準程海踏入巖井公館半步?”電話那頭的趙子悅顯然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但徐來既然是這麼說了,那就一定有他的理由:“好的。”
掛掉電話,徐來心情才稍稍平復。
“徐桑,人各有志,你不必太介懷。”巖井英一示意他先坐下:“程海執意如此,我們也管不了那麼多,大不了以後少些來往便是。”
“可他是跟著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我...”
“你把他當兄弟,可他覺得自己始終是個下人。”巖井英一給他倒了一杯紅酒:“喝一點緩緩。”
徐來接過紅酒杯:“巖井君,你說得對。他和川島夢子結了婚也好。我也不必時刻擔心他像一顆定時炸彈在我身邊,萬一哪天爆了,連一點徵兆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