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農咬著嘴巴,略微渾濁的雙目含淚,看了一眼徐來,才似下定決心,張開嘴巴......
刑訊室裡眾人幾乎都驚訝不已。
徐來眼神中更是驚訝中帶著痛心,痛心中又混合著一種難以名狀的憤怒!
原來那老農的舌頭竟然被生生地割了下來,只留下一小截在口腔內,顯得那麼恐怖.....
徐來徹底怒了,他指著犬養健的鼻子罵道:“海軍軍火庫被炸的那天,我還在珞珈山上,我又不是孫猴子,還有分身術不成?”
這?犬養健稍一怔愣,便反擊道:“這是你蓄謀已久的,故意做出不在上海的樣子,就是為了給自己脫罪!”
“是!我是蓄謀已久!為了炸軍火庫,又為了逃脫責任,不惜去珞珈山送死.......你這邏輯也太牽強了吧?”徐來衝上前就逮住犬養健的衣領:“一個手無寸鐵的老農,你為什麼要割掉他的舌頭?難道不就是因為他不識字?現下更好了,開口說不了話!就全憑你們提供所謂按了手印的審訊記錄,就能將屎盆子往我身上扣!”
說完徐來氣得雙手掐住犬養健脖子......
眼見就要鬧出人命,巖井英一示意麻田一郎上前阻止。
麻田一郎看到犬養君已經被徐來掐得白眼直翻,也只得用力抱住徐來的腰,直往後拉:“徐桑,你冷靜些!手下留情!”
徐來這才鬆了手,指著捂住脖子,喘著粗氣的犬養健咆哮道:“巖井總領事他省吃儉用,就為了及時放經費給你們!你們卻在背後搞這些小動作,你們不是想搞死我,是想置巖井總領事於死地!”
這話一出,巖井英一和麻田一郎的臉瞬間慘白。
他們這才明白犬養健,為什麼敢如此明目張膽為難徐來,一心想搞垮扳倒他,原來幕後還有人撐腰!
可巖井英一礙於土肥原賢二的面子,不好當場作,只是冷著一張臉:“麻田,我們去外面等著,相信土肥原將軍會給我們巖井公館一個合理的交待!”
“haii!”麻田一郎頓時心領神會:這是巖井英在一以退為進......
很快,刑訊室裡只剩下徐來、土肥原賢二、犬養健、老農......
而在觀察室內的川島夢子,眼見三浦三郎卻遲遲未出現,就判斷出他是不會來淌這趟渾水了......
“徐桑,讓你受委屈了!”土肥原賢二居然面對徐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
徐來那還不得趕緊扶起他:“將軍,您這大禮,我可受不起!”
“徐桑,你在珞珈山上獲取的情報,十分及時,要不,我的,就只能被遣送回日本本土了!”土肥原賢二這話其實是說給一旁犬養健聽的。
犬養健知道,今日自己如果不有所表示,那麼自己能不能活著走出這刑訊室,還就真是兩說。
於是他走到土肥原賢二面前,深深一哈腰:“將軍,借您佩刀一用!”
說完,他便抽出土肥原賢二腰間的倭刀,將自己左手按掌在桌上,手起刀落......
頓時,犬養健左手的一根尾指便斬斷在地上,斷指處血流不止......
可徐來並沒有解恨似的,彎腰拾起地上的那根斷指,然後拿出手帕包好:“犬養君看來是想學壁虎,斷尾求生吶。”
“你......”犬養健忍著疼痛,將手中的倭刀遞還給土肥原賢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