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武漢的徐恩增從錢大鈞那裡打聽到軍統的最新訊息:總裁又給了軍統那邊在昆明的任務。
他心中那個又氣又急,在自己辦公室裡來回走動著,就連手下端來解暑的那一大盤西瓜都沒動一塊.......
丁默邨叛逃到上海日本人那裡,如果自己能將這個人幹掉,那必將在總裁面前露個大臉。
誰是最合適的人選呢?
徐來?
不行,他現在可是中統少將級別的特別行動組組長,是中統安插在上海的定海神針,絕不能讓他冒險。
唐惠民?
也不行,書生氣太重,也只能搞搞情報工作,要他去暗殺丁默邨,那無異於以卵擊石!
那只有那個王保還可堪一用。
只是王保此人刻板,不會變通,一切都是遵照條條框框來辦事的,他在中統可算得上是“特工中的特工”。
丁默邨又是一個極其狡猾兩面三刀的人,徐恩增怕王保過於守舊,而被丁默邨來個反殺,那就得不償失了......
徐恩增竟不自覺地拿起一塊西瓜吃了起來......
“徐副局長,上海密電。”電訊處又送來急電。
徐恩增拿出譯電本,很快就譯好了電文,是特別行動小組來的急電,說是趙子悅因特殊情況,暫時回不了武漢,還請副局長責罰云云......
趙子悅?
徐恩增那肥胖臉上的小眼睛,一下聚焦成了兩道亮光,他不由拿起了一塊西瓜狠狠咬了一大口: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趙子悅早年間可是丁默邨的學生。
據傳聞,當時這丁默邨對她這位學生是“關懷備至”,可惜是流水有情,這落花卻無意,一時之間,那丁默邨是鎩羽而歸......
可是趙子悅的身份丁默邨是知道的,要怎麼才能令丁默邨打消對趙子悅的懷疑,並對她重新燃起火苗?
徐恩增一塊西瓜一塊西瓜的啃著,終於在啃完盤子裡剩下的最後一塊西瓜時,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炮製一份假檔案,就說趙子悅受不了集訓之苦,又衝撞長官,早就將她除名出去......
徐恩增真是想一出就是一出,馬上親自擬好電文,又去了檔案室,親自將趙子悅的那份秘密檔案拿出來,換上他自己剛才擬好的新檔案資料......
一切準備就緒,中統和中軍統之間的明爭暗鬥,也由此拉開了序幕......
上海馬斯利花園西南角小二層。
臥室裡,趙子悅揉了揉眼睛,伸手撐了個懶腰,頓覺全身上下清爽。
昨晚頭都昏昏沉沉的,怎麼今日醒來,人一下子就像沒事的人一樣?
她猛然坐起,這才現不僅床上的床單被子都換了,自己身上那條淡黃色綢緞吊帶睡裙也換成了白色棉製睡衣。
她下意識地將雙手護在胸前,難道?
她甩了甩腦袋,用力回憶著昨晚的事情:先是吃了來哥做了清粥小菜,豆腐湯,還有一碟粉蒸排骨,上面撒著嫩綠蔥花.....
然後聊了以前在湖南培訓班的丁教官......
然後自己頭暈眼花,來哥抱自己進了臥室......
接下來是自己額頭燙,來哥給自己敷了冰帕子.....
朦朧之中自己喝了薑汁水,自己是怎麼喝的?
怎麼就記不得了?
“咕隆”一下,趙子悅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還是先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