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寒風凜冽。
街上行人很少。
一箇中年婦女朝著湯記裁縫店拐角處死信箱匆匆而來。
她從白底蘭花棉布手袋裡拿出一個普通訊封 ,看了看四周,將信封投進了死信箱裡後,沒作半點停留,又往前行走著 ......
湯記裁縫店,一襲淺灰棉襖長袍的湯先生走到死信箱附近,看看四下無人,才將剛才那中年婦女投進去的信封拿出來......
回到店裡,上了閣樓,湯先生就著昏暗的白熾燈,開啟信封。
展開信紙,上面的內容都是用舊報紙剪裁出來的印刷體字,一個個拼接出來的。
在這特殊時期,也只能用這種方法來保證一旦信件被截,也無法從字跡中查出一星半點的線索。
湯先生看完信件內容,劃燃一根火柴點著......
良久,他才尋來一張舊報紙,湊到白熾燈下,又推了推老花眼鏡,開始將報紙上的印刷字,一個一個的剪下來,拼湊成一份新的信件,再將信件塞進了信封裡......
湯先生揣好信封,搓了搓手,取下衣帽架上一條淺灰色圍巾戴上,又出了店門......
上海民巷。
弄堂裡一處院子裡。
二樓,向淑芬將取回的信件看了又看:延安高層已經著手準備在重慶建立以伍豪同志為的南方局,且重慶國軍方面已經批准同意。
這就意味著向南過去,並不是孤軍奮戰,而是離黨更近了!
燒掉信件,向淑芬才叫來向南:“我黨準備在重慶成立南方局,你此時若能跟魏華以夫妻的名義,一起去重慶國軍剛成立的“中國黑室”,上級已經批准同意!”
“姆媽,是真的?”向南是既高興又擔憂:“可明日晚上就要動身,這結婚的事,恐怕來不及......”
“沒什麼來不及的,只是要委屈我女兒......”向淑芬摸了摸女兒的腦袋。
向南順勢將頭歪在她姆媽的肩膀上:“姆媽,只要能為革命光熱,我都聽您的。”
“臭丫頭,我還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向淑芬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額頭:“你要是不喜歡魏華,你會願意?真是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都成仇~”
向南蹭了蹭姆媽的脖子,捏了捏她的臉,然後捂住她的嘴:“不准你這樣說你女兒。”
向淑芬掰開她的手:“好,不說不說,我們說正事。”
向南嘟著嘴還想說些什麼,門外傳來敲門聲,她知道一定是魏華來了......
上海偽市政府。
趙子悅收拾好桌上的檔案,拿起旁邊椅子上的外套和手袋,就出了辦公室。
她剛下臺階,就看到那輛凱迪拉克防彈車停在一旁。
“小姐,你需要車嗎?”一個頭戴氈帽的車伕拉著黃包車過來 。
趙子悅瞥了一眼剛從車裡下來的張小通,揮手讓那黃包車伕走:“今日有人來接。”
張小通上前:“趙小姐,我們主任有請。”
趙子悅看了看四周暗處人影攢動,無奈笑道 :“我有選擇不去的權力?”
張小通抓了抓腦袋:“這個......”
趙子悅沒等他說完,已經走到車後門:“還不幫我開門?”
張小通那還不趕緊上前一拉後車門:“趙小姐果然是爽快人。”
“你們家主任呢?”丁默邨並不在車內,趙子悅回頭問道。
張小通面露難色:“主任在總部......”
趙子悅只是輕吸了一口氣,還是坐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