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租界洋涇濱教堂後院內。
艾老闆同教堂的神父還是有些交情,他的下屬王天木在這裡聚集,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坐在排椅上的趙理君一聽要去日偽特工總部去偷電文,就倒吸一口冷氣:“王站長,不是我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就靠我們這十幾來個人......”
“趙副站長,現如今上海形勢危急,我沒有通知隔遠了的兄弟們。”王天木打斷他的說話:“你們也只須在外圍接應即可。”
他說的外圍,就是特工總部後院的那一畦窪地。
趙理君不知他搞到了李士群的鑰匙,但他是軍統上海站的站長,他一定要去送死,自己也不好攔著......
華懋酒店靠東頂層大包間。
外面站著幾名壯漢守著。
張嘯林拄著文明棍,在林杯等徒弟的簇擁下,坐在了進門對面的主位上。
季雲卿一身長袍馬褂,身側的吳四寶等人請他先行進去。
“四寶,士群怎麼還沒來?”季雲卿低頭問道。
吳四寶小聲說道:“他在等丁主任。”
“這事丁主任也有份?”季雲卿略顯驚訝。
吳四寶也不好多嘴,說了聲去看看,便出了飯店大門口,等著特工總部這兩位正副主任的到來......
很快,黑色凱迪拉克防彈車疾馳而來,在飯店大門口停下。
先下來的是張小通,他小心開啟後車座的門,又擋住車門框,讓丁默邨和李士群兩位正副主任下車後,他才合上車門。
開車的是丁時俊,他見自家阿兄和李士群進了飯店,這才開去停車場停好車......
大包間裡。
眼看人都到齊了,張嘯林年長季雲卿幾歲,就先開口問林懷:“你說阿是被他們屈打成招的?”
林懷見狀,趕緊跪在他面前:“我跟阿財去的時候,阿就已經被他們打死了,現在是死無對證。您得為他做主啊~”
“四寶,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季雲卿指吳四寶,語很慢。
吳四寶對眾人一拱手,便叫人將那位特工總部電訊科長給押了上來。
那電訊科長嚇得“撲通”跪下。
在李士群遞給他一個眼色後,他便將那天曾阿違反保密條例,進了電訊室最裡間的事,原原本本告之了在場的眾人。
“.......這個房間,整個特工總部的人都知道是不能進去的,可偏偏他就進去了.......”
下一秒,電訊科長的衣領就被衝出來的曾阿財揪住:“我哥人都死了,你說什麼都行!”
張嘯林原本還在喝茶,此時也放下茶杯,側目看了一眼季雲卿。
季雲卿只是淡然道:“張公,你看這......”
張嘯林揮手讓林懷過來低語了幾句。
林懷摸了摸還有些腫的臉頰,有些不心甘走到曾阿財和電訊科長面前拉開兩人。
曾阿財儘管被他拉開,還是一臉怒容瞪著那電訊科長:“林哥,我哥就這樣枉死了?”
“你哥去了不該去的地方,若是細究下來,張公也保不齊受牽連。”明眼人都知道眼前這電訊科長所言應該非虛,要不像阿這樣的小人物,人家就算是要審訊他,也不至於要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