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雨還是綿綿地下著。
黃浦江畔。
徐來撐著一把油紙傘,面對江面站了很久,那如線的細雨斜斜掉落在水面,暈染成一個個小圈圈,無限擴散,消失...如此迴圈往復......
可湯先生卻始終沒有出現。
湯先生一向守時,除非......
徐來抬手看了看勞力士金錶:都過了預定時間一小時,看來他是不會來了...
當徐來轉身拐過一條小巷,剛走到中間時,小巷兩頭出現了一群打著黑傘的男子。
他們越走越近,直到如牢籠般將徐來鎖在中間。
“徐桑,這麼晚了,還出來欣賞江邊美景,真是浪漫。”伊藤拓真從那群打著黑傘的男子身邊走出來。
他一襲黑衣,揹著狙擊槍,一隻手掌摸著下頜,如寒芒般的目光,直面徐來。
徐來在看到他那一刻,就明白湯先生今晚為什麼沒出現:“伊藤君,你不也是好雅興,一個人出來賞雨還不夠,還要這麼多人陪著。”
“我可不是來賞雨的。”伊藤拓真雙手舉起一揮,那些男子收起手中的黑傘,蜂擁至徐來面前,將他五花大綁。
徐來沒有絲毫反抗,這倒讓伊藤拓真有點意外。
“伊藤君,請看。”一名黑衣男子雙手遞過一本用牛皮紙包裹的書:“從他身上搜出來的。”
伊藤拓真大喜過望,拿過來開啟一看,只是一本外文書籍《霧都孤兒》
“一本書而已,難道伊藤君也要據為己有?”徐來無奈盯著書籍.....
“徐桑,如果你今晚就這樣無聲無息消失了,會有人懷疑到我頭上嗎?”
“你沒有這個機會。”徐來手指夾著的刀片一劃,胳膊一抖,身上被綁的麻繩便瞬間滑落下來。
下一秒,眾黑衣人撲向徐來,徐來閃身一把抱住伊藤拓真,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瞬間就架到了伊藤拓真的脖頸上.....
黑衣人見自家主子被威脅,紛紛拔槍對準徐來。
徐來攥緊了匕,伊藤拓真感到自己脖子一陣刺痛傳來:“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反正是個死,拉你當墊背。”徐來又將匕割深了些,痛得伊藤拓真直冒冷汗。
“你...”伊藤拓真明顯氣勢弱了些許:“你們退後!”
那些步步緊逼上來的黑衣人不得不讓出一條路。
兩人退到小巷盡頭,那裡停放著一輛吉普車。
徐來伸手開啟車門:“伊藤君,還請你送我一程。”
伊藤拓真沒辦法,只得坐了進去,徐來在他後頸窩重重一擊,他便昏死了過去.....
吉普車行駛到梅花堂附近,徐來將他推了下去,才又匆匆趕到了湯記裁縫店附近。
看到閣樓上的燈還亮著,徐來的心也平穩了些。
他從懷裡拿出那本《霧都孤兒》,小心剝開書封,露出了裡面真正的書封,那書封上面赫然是《大地》的粗體英文單詞!
原來徐來為了保險起見,來與湯先生接頭時,就多留了個心眼,將那本《霧都孤兒》的書封,套在了這本《大地》書籍上.....
他將這本英文原版的《大地》投入了湯記裁縫店附近的死信箱內......
電話亭裡,徐來撥通了裁縫店的電話,聽到電話裡傳來湯先生那熟悉的聲音:“湯記裁縫店......”
原來湯先生拉著黃包車到了黃浦江附近的岔路上,現有一群黑衣人在周圍鬼鬼祟祟的,就心知不妙:自己如果貿然上前通知徐來,那無異於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因而湯先生只能先回裁縫店,靜候徐來的訊息.....
掛掉電話,徐來出了公用電話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