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園路附近。
程海和黃隊長靠在一間雜貨店櫃檯前閒聊著。
“程團長,來根哈德門。”黃隊長諂媚遞上香菸,又劃下一根火柴,為他點燃。
程海原不想抽,可這幾天一無所獲,心情有些鬱悶,還是夾著香菸抽了幾口:“黃隊長,你有什麼新現沒有?”
“這...偶爾會有客人上門拜訪,可兩人一直在家裡,並沒有過外出。奇怪得很。”黃隊長搖了搖頭,覺得這差事又苦又累又沒多少油水,於是眼珠子一轉:“要不讓姜副隊長來......”
程海哪不知道他那德行:“他對崔副團長忠心得很......”
這言下之意,黃隊長哪能聽不明白:“程團長,您別誤會,我是沒什麼,就是每天回去晚了,我家那婆娘一生氣,連床都不肯讓我上...這...”
程海從皮夾裡抽出一疊鈔票給他,在他要接過去的瞬間,又縮了回來 :“這些全當兄弟們的辛苦費。只有一條,那就是人得看好,一旦兩人有什麼異動,馬上通知我。明白嗎?”
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還推得鬼子笑哈哈!
這不,原本愁眉苦臉的黃隊長,一下子笑得連牙齦露出來了,那小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條細線......
在雜貨店門口看到這一切的川島夢子,她也只是微蹙了一下眉,進來時已經是平靜如水:“黃隊長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嘛。什麼好事,說出來,讓我也開心開心。”
黃隊長識趣地點頭哈腰,順勢收下了鈔票:“夢子小姐,瞧您說得...就和你家程團長閒聊幾句...我得去看看弟兄們,可得好生盯著他們......”
見風使舵的他,還不忘給程海遞了一個眼神,才匆匆出了雜貨店.......
“怎麼?才蹲守了幾天就堅持不了?”川島夢子其實明白這也是是件苦差事,可只要錢給足了,手底下的人還是能辦得妥妥的。
程海扔掉手中的香菸:“夢子,那倆人真有這麼重要?”
川島夢子知道他是指高宗武和陶希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簡單來說,在協議未簽訂之前,他們比你我的性命都重要。”
“反正離元旦也只有兩個多月,堅持堅持也很快。”程海別過臉去,現在的川島夢子對他來說,就像一個揮之不去的噩夢......
週五下午,季公館後門小巷對面公寓房樓上。
許克撩開墨綠金絲絨窗簾一條細縫,然後端起手中的98k德國毛瑟步槍,又放下除錯了一下瞄準鏡,才從機匣上方將彈夾壓入彈倉裝好。
抽了一根菸後,他才又端槍試了試射擊角度,從瞄準鏡裡瞄了瞄到季公館後門。
感到很滿意後,他將狙擊槍擱置在窗戶一旁。
抬手看了看時間還早,他又抽了幾根香菸提神......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著,這對等待的人來說無異是一種煎熬。
可許克一想到等下那人會腦袋開花,就有一種莫名的興奮......
他看了看時間:再約摸十幾分鍾,季雲卿應該就從後門出來,要到虹口戲院去聽戲。
可就在這時,房間門突然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