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外!號外!”上海街頭報童們的叫賣聲,吸引住正坐在擦鞋攤前的徐來。
他換了一隻腳讓擦鞋匠繼續擦著皮鞋,隨手招了招那名離他最近的報童,要了一份報紙......
上面最顯眼處的標題就是:“傅筱庵被“兩代義僕”朱升源殺害,兇手至今下落不明!”
徐來看完報紙,摺疊起來,擱在旁邊。
這時皮鞋也擦拭得鋥光油亮,他起身跺了跺腳,從衣兜裡拿出鈔票給了錢,才轉身離開......
“先生,您的報紙!”擦鞋匠在背後叫住他。
他頭也不回舉手揮了揮:“送你了!”
原來是朱源升假意臣服於傅攸庵,回到了虹口區的傅宅。
一個月黑風高夜,他趁著傅攸庵熟睡之際,悄悄摸到了臥室裡,用陳恭澍給他的那根鋼絲,一下子就勒死了傅攸庵。
鋼絲是特殊材料合成的,這一勒下去,就是身分離。
頭顱直接滾到了床下.....
動手時朱源升一點也不害怕,等真的勒死了傅攸庵,他才感到一陣後怕。
顫抖著收好那根鋼絲,他出去合上房門,從走廊盡頭的那扇窗戶翻了下去。
早就守候在窗戶下面的幾名軍統特工熟練接住了他......
至此,他也加入了軍統,成為了一段傳奇故事的主角......
而傅攸庵直到翌日清晨才有人覺,可朱升源已經逃之夭夭。
日本軍部高層大為震怒,大張聲勢在傅攸庵官邸附近大肆搜查,連帶這個地方附近的居民皆遭了殃,卻都敢怒而不敢言.....
同樣知道訊息的蘇文錫和馬科長,表面上一副痛心之極的樣子。
賑濟科辦公室裡。
“蘇兄,現在傅市長這一去,市長寶座定是非你莫屬。”馬科長十分殷勤遞給他一杯剛泡好的茶葉:“嚐嚐這個,注意,有些燙......”
蘇文錫握著茶杯:“我來,就是告訴你,日軍高層剛打電話,指派我任代市長一職,操辦傅市長的葬禮。”
馬科長瞬間明白他為什麼有些不高興:“蘇兄,這個“代”字遲早會去掉的嘛。況且,別人口頭稱呼,不還是要叫您蘇市長?”
他這樣一說,還是有些道理的。
這市政裡的人個個都是人精,必定稱呼蘇文錫為“蘇市長”,而不會稱呼那個聽起來就彆扭的“蘇代市長”的。
蘇文錫一下子“陰轉多雲,再轉而為晴”。
傅筱庵風光大殮那天,蘇文錫鞍前馬後。
前往靈堂弔唁者必須經過日本軍部和偽市政府,領取聯合頒的臨時通行證。
出殯時,沿途放電網,三步一崗。
傅攸庵被勒下來的人頭,由日本醫生用針縫上,纏以白布,再放在楠木棺材裡,一路吹吹打打,直奔滬西而去。
滬西那邊的永安公墓大門口,偽市政的主要人員早就守在那裡,等著靈柩的到來......
而那些記者,都是經過篩選的親日報社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