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見過雲老太君。”顧老夫人熱情給自己孫女引薦。
顧明棠是在面前祖母向她介紹了身旁的老夫人後，她才朝她請了的安。
“明棠見過雲老太君。”她中規中矩的行了個禮。
今日登顧家的門不是雲老太君本意，是被孫子裹挾而來。但既來了，雲老太君自不可能擺著張臭臉。
雖不多熱情，但一應禮數還是周到的。
瞧見顧明棠，雲老太君也不吝嗇的多誇了她幾句。
但見到眼前之人時也的確是有些驚訝的，眼前小姑娘比她想象中的要禮貌規矩些，不似她想的那樣，商戶女教出來的女子就是不懂規矩沒教養的。
最重要的是，她有一張絕色的臉。
看到這張臉時，她也就能明白為何四郎只見了她一兩面，就一反常性的非得要託她登門提親了。
“我對你家二丫頭早之前就略有耳聞了，上次徐家籌辦花宴時，她在徐家還跟我家三丫頭一起玩過投壺。兩人正是不打不相識，比過那場賽後，我家三丫頭對她讚不絕口。”
那件事情雲老太君的確知道，當時她雖因一些事耽擱了，人沒親自去徐家，但事後玉菀回來後，有在她跟前提起過。
不過，玉菀的話卻是說得沒這樣好聽的。
別人客氣著誇自家孫女，顧老夫人不會真的就樂呵呵承了這份誇。不管是真情，還是客套，顧老夫人自然都是謙遜的推諉。
“棠丫頭那是小打小鬧，哪裡比得上你家三姑娘。我當時人就在那兒，可是親眼瞧見了雲三姑娘的英姿的。”
此時，顧明棠也適時略欠了下身子，答話道：“當日是雲三姑娘先跟徐四姑娘比試過一場了，我是接的徐四姑娘的手。雲姐姐這等於是一打二了，是明棠討便宜了。”
不管當時情況到底為何，但此刻眼前姑娘這種謙遜文雅的姿態，雲老太君看著還是頗為舒坦的。
“是你這丫頭謙虛了，玉菀回去後，可不是這樣說的。她說你高風亮節，是個值得深交的女子。”
顧明棠不知道雲玉菀是不是真的這樣說過，但既雲老太君這樣說了，顧明棠自是要信她的話是真的的。
只是必須謙虛：“雲姐姐才是高風亮節，女子典範。當日若非雲姐姐高抬貴手，不願同我計較，我當時怕是要當眾出醜了。雲姐姐的恩情，明棠一直有記在心裡。”
雲老太君：“既你們有緣，那日後要常來常往。”
“是。”
有云沛這個外男在，顧明棠不便久留。喊她過來給雲家祖孫見一面後，顧老夫人則又尋了個藉口將她打發出去了。
“喊你來就是讓你給雲老太君請安的，既請了安，你便走吧。”然後向一旁雲老太君解釋，“她嫂嫂今日來找她說話，不好晾著她嫂嫂一個人在那兒。”
顧明棠已經退了出去，退去門外後聽到雲家老夫人問起了嫂嫂。
“說的可是程家那丫頭？”
“正是程家丫頭。”
再後面說的什麼，顧明棠因走得遠些了，就沒聽到了。
一路恍恍惚惚回到海棠院，一回來，就被程氏抓著問起：“怎麼樣？人見著了嗎？怎麼了？怎麼瞧著沒精神的樣子。”
顧明棠不是沒精神，只是覺得今日之事實在令人太費解了。
她和這個雲四公子素無交際，怎的雲家就這麼突兀的登門了？雖未說提親之事，但今日祖母叫她過去，必然是讓她和雲四公子相看的。
“嫂嫂，我總覺得這事不對勁。”
“怎麼不對勁了？”程氏拉著她坐下，“你坐下來，咱們慢慢說。”
顧明棠也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只是覺得奇怪：“雲家怎會不聲不響的突然登門呢？雲家如今在京都正大權在握，雲國公為一等公爵，如今又為右相。雲家世子年紀輕輕便做到了三品大員，而且手握實權，雲二公子從武，在軍中也名聲赫赫。這樣家世的人家，怎會令雲老太君屈尊親自登門，且直接就帶了雲四公子來？”
“我們家有什麼好的。爹爹雖為侯爵，可卻無實權，衙門裡只領了個虛職。哥哥呢，還在書院裡唸書，連個功名都沒有。我們顧家在京都勳貴人家中，如今連個中等人家都算不上，正炙手可熱的雲家，又怎會想到跟我們家聯姻。”
“那徐家呢？我聽婆婆說，徐家也有意把你說給徐三郎。徐家也不錯，那徐三郎更是才名在外。怎的和徐家議親時，你就沒這些煩惱？”
顧明棠不說話。
於是程氏只笑著：“妹妹如此姝色，可莫妄自菲薄。”
見小姑仍是一臉費解且凝重的樣子，程氏也知道可能雲家動作太快，有些嚇著她了。
於是程氏和她閒聊起來：“你平心而論，徐三郎雲四郎你都見了，覺得誰更好？”
顧明棠不知道這雲四公子是不是個好歸宿，但徐霽肯定不是。
所以，顧明棠也不瞞程氏：“徐三公子性情孤傲，他心裡怕是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也從未想過要高攀他。”
“你不想嫁到徐家去？”程氏聞聲略有點詫異，因為她從小姑子的臉上看出了對那位徐三公子的不耐煩。應該是從一開始就不喜歡那位徐三郎的，而非是今日見了雲四郎後有了比較，才不選的徐三。
“嗯。”顧明棠點頭，“覺得他表裡不一，不是個坦坦蕩蕩的君子。”
既一開始看上的就是顧明芍，那又為何不能說清楚，非要同她糾纏這麼多呢？
若是前世從一開始他就能把話講明白，她也不會一廂情願的非嫁他不可。她是喜歡他，可她顯然更愛自己。若他當時說出了心裡話，她也必會成全他和顧明芍。
可後來那樣又算什麼呢？
議親的時候什麼都不說，成親後卻又冷落她。用從不同她圓房來羞辱她，讓她成了全府的笑話。
程氏一時有些沉默，之後才慢慢言道：“外頭傳他多好多好，看來傳言也不盡是真的。”又說，“女子婚姻乃大事，嫁人之前萬要考慮清楚了。否則一個不慎，掉進的可是萬丈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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