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呈硯問雖是這麼問,但其實他心裡也很清楚,必然是最近剛重新聯絡上的。若二十年間一直都保持聯絡,那麼同在京城,清瑤不會不和他說。
對此,邵清瑤也不隱瞞:“侯爺還記得那日容妾去金龍寺進香一事嗎?就是在那日妾重逢的喬姐姐。”
顧呈硯自然記得。
而且還記得,當時清瑤是因為徐家婆媳約了他們顧家婆媳一起去金龍寺進香,清瑤也故意選擇在了那日。
當時雖知道清瑤這樣做肯定有其原因在,但也沒多問什麼。
現在再看,也就全然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清瑤認識廣陽侯夫人,所以,她特意也擇那日去,是故意邂逅廣陽侯夫人的。
“那這次再見,是為著什麼?”難道只是敘敘舊談談心嗎?
有些話顧呈硯沒說出口來,怕說出來了會傷到人。但他也知道,彼此心裡肯定都有數的。
就算是舊識,除非有救命之恩,否則如今二人身份天壤之別,那廣陽侯夫人又怎會願意再續舊日交情呢?
若叫別家夫人知曉,她竟同一個姨娘妾室走得近,就算表面上不說什麼,私下肯定也會議論的。
想到這,顧呈硯心中不免又是一陣愧疚和自責。
清瑤如今淪落至此,他有著不可推脫的責任。
再看向面前美人時,顧呈硯已是滿眼的深情和憐惜。
邵氏淡淡瞥了眼,感受到了他的那份憐惜,於是主動靠過來,靠在了顧呈硯胸膛上。
“還能為著什麼,自然是為了芍兒啊。二姑娘是不必煩愁了,如今可是風頭正盛呢。芍兒不比二姑娘,她沒有個當正室的娘,也不得老夫人喜歡,哪怕是到了年紀,也沒人記得她。若我這個庶娘再不幫她,那她豈不是一輩子都要留在家中了?”
“妾想著,利用利用這舊日情分,想喬姐姐能憐惜一些,鬆鬆口,認了我們芍兒做兒媳婦。”
“你是想去為芍兒求婚約的?”顧呈硯詫異極了。
這怎麼可能呢?那廣陽侯夫人又不傻,除非是她自己也看上了芍兒,否則,只憑舊日情分,她怎麼可能就隨隨便便的定了她兒子的終身大事。
“主要是敘舊,但妾存私心,想借機提一提這事。”邵氏自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侯爺不必擔心,妾不會口出狂言得罪人的。妾有分寸。”
“妾會暗示,若感受到了喬姐姐其實不願的話,妾就不會再繼續說下去的。但這是一個機會啊,芍兒如今也頗有些賢名在外,喬姐姐未必看不上芍兒。”
“當然!”顧呈硯自然毫無疑問的肯定這件事,“芍兒如此優秀,這廣陽侯夫人未必看不上。”
“只是……”顧呈硯想了想後,還是再次提醒,“知你為了芍兒之事著急,但這種事是急不來的,你切記一定要注意分寸。我是怕適得其反,萬一話說得太過,惹到了廣陽侯夫人,反而害了芍兒。”
一是怕會害了芍兒,二也是怕顧家會得罪徐家。
不管是哪個,都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如今京中風聲緊,他只希望顧家能在夾縫中求個生存。不求大富大貴,但求安安穩穩。
這種時候,他不想同任何人結仇。
邵氏暗罵他無能,但嘴上卻說:“是,妾知道了。”
京中最近到處都有巡邏的衛兵,各個府邸門前,常能見到一排排巡邏計程車兵路過。並且,越靠著宮城的,巡邏計程車兵頻率和數量就越多。
邵氏平時難得出一次門,所以一開側門就瞧見眼前走過一排兵衛,她嚇得立刻尖叫起來。
“把門關上!把門關上!”這是她本能的反應。
二十年前,邵家被抄家,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