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活了幾十年,她的人脈關係和手腕自然要比顧明棠強上許多。有老夫人幫忙,顧明棠只覺尋到了靠山,心裡自然踏實許多。
邵氏那邊還不知道已經被人盯上,還日日都把心思放在一雙兒女的終身大事上。
如今她的女兒被奪了協理內宅之權,她也並不指望女兒再重新奪回這個權。畢竟芍兒已經在議親,等親事一定下來,她就要忙自己的事了。
就算再重新要回這個權,又能有用多久呢?她遲早是要嫁出去的。
何況,她也的確不是這塊料。
所以,在掌家這方面邵氏徹底放棄了女兒,而把這個希望寄託到了兒子身上。
確切來說,是寄託到了未來兒媳婦身上。
昇哥兒是侯爺唯一的兒子,遲早是要受封世子的。而一旦他得封了世子,他娶的新婦便是世子夫人,到時候,世子夫人就是侯府裡新的女主人。
屆時讓岳氏讓賢,也就要容易很多。
可兒子雖身為侯府之子,卻尚無功名在身。邵姨娘不免也猶豫,到底是現在就開始幫兒子說親,還是再等等看,等到秋闈時兒子中了舉人再說。
若現在就著手忙這件事,又怕沒有功名在身上的兒子會稍稍矮了一截,說不上好的親事。可若是要等到他秋闈高中,更甚至是來年的春闈……邵氏又有些等不及。
先要等上大半年,之後才能開始議親。議親總得議上個半年吧,親事定下後,還得三媒六聘。
等真正把人娶進門,那估計都是一兩年後的事了。
邵氏想盡快就把掌家之權再拿回來,她實在等不了那麼久。
所以思來想去的,不免又把希望寄託在了兒子受封世子一事上。
若昇哥兒如今能得封個世子,那麼就算他暫且還沒有功名在身上,那在相親市場上的行情也要遠比現在好。雖說侯爺就他一個兒子,世子之位遲早是他的,可說是這麼說啊,畢竟不還不是麼?
人家肯定也會想,寧安侯若無別的心思,如今就這麼一個兒子,何故遲遲不肯向朝廷請封呢?
人家肯定會覺得,或許寧安侯心中還有自己的打算在,未必就一定是這個兒子得封世子。
這件事上,邵氏是實在等不及了。
所以等晚上顧呈硯到她房中時,邵氏不免又再一次舊事重提起來。
“昇哥兒如今都十七八了,和那徐三公子差不多大。人徐三公子早開始議親了,咱們昇哥兒呢?沒人問沒人管的,到現在還一個人可憐兮兮的在書院裡唸書。”
顧呈硯卻並不急:“兒郎嘛,不似女子,好年華就那麼幾年,錯過了就沒有了。別說昇哥兒現在十七八,就算他二十七八了,只要他有功名在身,有前程可奔,親事也自好說。”
邵姨娘急了,忍不住摔了筷箸在桌子上。
“侯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要等到昇哥兒二十七八的時候再給他說親事嗎?侯爺您自己這般大的時候,昇哥兒都好幾歲了吧?您也是幾個孩子的父親了。您自己倒是不耽誤自己的終身大事,怎的就要耽誤昇哥兒的了?”
顧呈硯不過是隨口這麼一說,根本沒這個意思。所以見邵氏生氣了,他也忙放下筷子來哄。
“你瞧你,氣性還真是大。我就隨口那麼一講,又什麼時候說要等昇哥兒二十七八了再給他說親的?”
這方面邵氏永遠能拿捏得住顧呈硯,所以她也不收斂自己此刻的氣性和脾氣,只繼續哭道:“侯爺方才就是這個意思!侯爺別不承認,你就是提到了‘二十七八’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