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氏臉上還帶著傷,又受這樣的酷刑,難免受不得。所以,跪了一會兒便暈過去了。
但岳氏不肯就此放過她,見她暈了,則命人去端了水來。兜頭澆在她臉上,又把她給澆醒了。
醒了之後,自然是繼續跪。
因邵氏臉上有傷,這般被酷曬,又被澆水在臉上,即便臉上塗抹了藥膏,這番折騰後,也是不行了。
跪到了傍晚時分,邵氏只覺得臉上癢得不行。
岳氏只打算就這樣一點點的作賤她、折磨她,並沒打算一口氣要了她命。所以,差不多跪到申時正時,岳氏就又放了邵氏回去。
但到第二日,岳氏仍又尋藉口將人叫了來。
哪怕邵氏裝病也不行。
岳氏會親自請了大夫來,派自己的人過去親眼盯著那大夫給邵姨娘治病。只要不是病得下不來床的,邵氏都必須再去她的紫雲堂跪罰。
還和前一日一樣,別的也不做,就罰她跪在烈日下。
岳氏也很瞭解自己丈夫為人,知道現在他才將知道真相,心裡肯定對易哥兒有愧疚,所以才這般預設了她對付邵氏。待等一段時間,他心裡對邵氏的氣又消了,到時候,怕就又捨不得邵氏受罰。
所以,趁他如今對邵氏有恨、對易哥兒還有愧疚之心時,她自然得多多磋磨邵氏。
不會讓她死,但絕對不會讓她快活的活著。
至於往後等起復後的邵家人回了京,又會怎麼樣,那都是後事。至少眼下,邵氏是受盡了她的磋磨的。
能出這眼下一時的氣,她自會好好的出這口惡氣。
今天是第二日了,娘又帶著傷被夫人罰跪在庭院下,顧明芍心裡也很慌。
一是慌夫人如此惡毒手段罰姨娘,怕自己會受波及。二是,父親對此無動於衷,甚至還略有對夫人示好之意,她也是怕姨娘又做了什麼,更加得罪了父親。
比往日任何一次得罪的還要兇。
顧明芍多少知道些自己姨娘最近所籌謀之事,正因知道,所以她更慌了。
若真是當年顧易之事被夫人等人發現了真相的話,那麼姨娘頭上頂著個“殘害侯府嫡子”的罪名,之後就算外祖父回來,侯府怕也不會善罷甘休。
顧明芍怕此事會殃及到自己。
當然,害怕之餘,心裡肯定也是心疼自己姨娘的。
所以,好一番糾結之後,顧明芍還是決定要為自己姨娘求情。
她當然不敢到紫雲堂來求情,夫人瘋了,或許本來沒想到要罰她的,她去求情了,夫人突然想到了她,又再罰她……那她豈不是自作自受?
所以,顧明芍便等自己父親回來,哭著跑到了自己父親這邊來求情。
顧明芍哭得很兇,既是真的有些害怕,也有做戲的成分在。
哭著找到了顧呈硯書房後,顧明芍也不進去,只在門外的庭院裡跪了下來。
一開始,有小廝來稟,說是大小姐跪在了院子中時,顧呈硯還不想理。只說她願意跪就讓她跪著,別理睬。
可過了會兒,當沒人再來向他稟告大女兒情況時,顧呈硯反倒又擔心起來。
原裝模作樣待在書房看書的,本就看不進去什麼,因這會兒又心思牽掛在外頭,就更看不進去這所謂的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