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敬遙忽然想到了方才邵姨娘喊的那些話,於是也立刻附和著徐霽話道:“對,實在不行就報官!讓官府去查!”
對章敬遙的態度,顧老夫人是十分不滿的。
所以,面對他的強橫無禮,顧老夫人只淡淡道:“你雖同我們家大姑娘定了親,但大姑娘畢竟還未過門,我們家的事,你可以提建議,但卻不好做主。其次,就算是你成了我們家的姑爺,那也是外人,什麼時候顧家的事,由你說了算了?”
徐霽說報官是建議,且態度也不錯。到了章敬遙這裡,就成了對老夫人的威脅。
章敬遙不服,覺得顧家有貓膩。但他正要繼續再說時,卻被徐霽及時攔住。
“敬遙兄也是關心則亂,在書院時,他和顧兄交情是最好的,所以,才一時情急口不擇言,還望老夫人您勿與他見怪。”在顧老夫人面前,徐霽自是做全了禮數。
顧老夫人當然也不是真的和一個孫輩置氣,他們能大晚上的找過來,寧犧牲自己溫習功課和睡覺的時間,她心裡自是感激這幾個年輕後生的。
只是,這章四郎是顧家未來姑爺,又當著這麼多人面,他竟如此不識禮數,給她、給顧家難堪,顧老夫人自然得有心教訓他一番。
免得日後傳了出去,一是說他章四郎不懂規矩,二也會說他們顧家軟骨頭,被人指著鼻子說罵了,竟也不知回一句。
但教訓過了,也就是了。
老夫人也很感念大家:“這麼晚了,你們還能特特為昇哥兒跑這一趟,可見你們都是心地善良的好孩子。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會派家裡的護衛去書院附近搜找。至於報官……我看就不必了,還沒到那一步。”
“說不定,昇哥兒只是一時被什麼事耽擱住了,一會兒就回去了。”
章敬遙還欲說,徐霽卻話頭搶在了他前面,抱手告辭道:“老夫人深謀遠慮,顧全大局,晚輩等知道該怎麼做了。晚輩們這也回去,也先在書院附近找一找,晚輩等告辭。”
“徐兄……”章敬遙還不肯走。
徐霽拉他,強行將他拉了出去。
而其他學子們,也都紛紛抱手向顧老夫人作別。
顧老夫人一一以頷首回應,然後,讓身邊的嬤嬤送他們出去。
幾個人都是騎馬疾馳過來的,出了侯府大門,自然個個都翻身上馬去。
上馬後又一路往城門方向疾馳而去,章敬遙實在不明白,問徐霽:“徐兄剛剛為何攔著我?”
徐霽道:“我看老人家反應,應該是不著急的。既不急,我們身為同窗的責任又盡到了,何必再多管人家的閒事呢?”
章敬遙卻說:“徐兄剛剛實在不該攔著我,顧家的事于徐兄來說是別人家的事,但於我來說,卻是自己的事。尤其顧兄……他可是我未來大舅子!他的事,便就是我的事。”
對同顧家的這門親事,章敬遙十分滿意。對那顧大姑娘,章敬遙就更滿意了。
所以,即便是還未成親,但他也早把顧明芍當成了他的夫人來待。
來時因為著急,所以一群人是一路縱馬疾馳而來的。現在事情既然已和顧家人說了,那便不急了。所以,回去的路上,幾個學子倒慢慢的晃在路上。
這會兒天已經晚了,暮色沉沉,幸而是月中,天上月圓,方照得大地一片光亮。
藉著月光,幾人倒是閒談起來。
徐霽還未來得及答話,就有人搶先答了章敬遙,道:“這顯然是顧家內鬥,顧家老夫人都無需我們的幫忙了,我們還管那麼多做什麼?”
“萬一顧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呢?”章敬遙分外關心。
“不會的。”徐霽猜度著,“估計只是不想讓……”徐霽原是想說,估計是寧安侯夫人所為,目的只為不想讓顧昇參加此次科考。但話到了嘴邊,徐霽又及時嚥了下去。
若這樣的話說出口來,那對那位寧安侯夫人,是一種極大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