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邵姨娘心裡有太多的委屈了,一旦開始哭起來,就越哭越兇,有些撒不住。
“清兒!我的清兒!”聽到她喊自己娘了,邵老夫人總算是能確認眼前女子就是自己女兒了。
只是……女兒如今怎麼變成了現在這樣?
雖然比起當年來是不能比的,可女兒如今也不過才三十六七,還不到四十呢,她如今的年紀還沒有當年自己被流放離京時大呢。而當時的自己,也比她現在看著好啊。
要說日子過得好不好,她如今好歹也是在寧安侯府裡過日子的。雖說不是正妻,但好歹也是有子嗣傍身的妾室啊,顧家難道虐待了她?
“清兒,快再讓娘好好看看你。”說著,邵老夫人便捧起女兒臉,仔細端詳了起來。
這越看越是看出了端倪,邵老夫人難免疑惑:“你這臉……似是受過傷?”
邵老夫人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邵姨娘更是哭得止不住。
“娘!”此刻的邵氏,就跟個孩子一樣,一直黏在自己母親懷裡,委屈得都哭得發抖起來。
一旁,顧昇父子已經見過邵家父子了。見這邊女眷哭得兇,四個男人不約而同都朝這邊看來。
邵文安早不是當年正風光時候的邵公了,如今快七十的年紀,看著樣子倒像是八十多的。身形佝僂,滿臉枯皺,看著樣子,像是有一身的病痛。
邵老夫人自然也是一樣。頭髮花白,面色蒼老,哪裡還有半點當年的大家夫人模樣?
邵文安有些疲憊的樣子,看著這邊抱頭痛哭的兩個女人,他只是無甚氣力的道:“在這裡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先回家,回家再說。”
“我要同娘坐一輛車。”邵氏說。
邵老夫人也緊緊握住女兒手,轉身看向始終靜候一旁的顧呈硯:“寧安侯不如過來坐,我去陪陪清兒。”
或許是慣性使然,在邵家人面前,顧呈硯始終態度如前,恭恭敬敬的。在邵文安夫婦跟前,顧呈硯似是比在自己母親跟前時態度還要好。
當年就是這樣,如今多年過去,也未曾改變過什麼。
“是。”顧呈硯抱手回應。
“我們走。”邵夫人挽著女兒,登上了顧家的那輛馬車。
顧呈硯其實有些不太想同邵家父子同乘,一是分別太久,彼此間已經有些說不上話。二是,心裡總也有些虛,怕他們父子會追問邵氏在寧安侯府的境況。
但邵老夫人既已經開了口,他不好不答應,自然也只能硬著頭皮坐了上去。
顧昇還是如來時一樣,騎著馬守在兩輛馬車旁邊。
邵老夫人母女兩個都坐進馬車後,邵氏情緒漸漸平靜了下來。
“你哭得這樣的傷心,好似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你同娘說說,這些年你到底過得怎麼樣?你又怎麼會……怎麼會成了他顧呈硯的妾室。”
這些年來,雖偶有書信往來,但往來的也不多。
所以,邵夫人也只知道一些最關鍵的資訊,比如說,女兒最終還是嫁到了寧安侯府,但卻成了顧呈硯的妾。又比如,幾年前顧呈硯的兄長侄兒都雙雙亡故在了戰場,寧安侯府的爵位,倒是落到了顧呈硯頭上來。
如今,自己女兒乃寧安侯的妾室,且育有一子一女。
方才所見就是自己外孫,還有個外孫女,今日沒過來。
“外孫女呢?”邵老夫人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