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傅定之事,顧老夫人是一開始便知情的。
所以,如今事情既有了進展,她老人家應該也有權利知道。
從母親紫雲堂出來後,顧明棠沒回自己海棠院,而是往老夫人榮安堂來了。
不過這時候,顧明芍竟也在。
在這兒瞧見顧明芍時,顧明棠倒是略怔了下。
顯然是有些沒有想到,竟會在這兒遇到她。
如今天兒越發冷了,且顧明芍如今又親事已定,所以,祖母老人家便一早就免了她的晨昏定省。
顧明芍倒是也真聽話,祖母免了她的安,她竟就真的不再過來。
這都有些日子不曾瞧見她來榮安堂了,今日卻突然瞧見,顧明棠又怎能不驚訝。
但顧明棠也沒有太放在心上,詫異之後,她該怎麼做還是怎麼做。
先給祖母老人家請了安,然後撿了個位置坐下。
才一坐下來,就聽顧明芍說:“二妹妹今日不是去參加鳳平長公主舉辦的馬球賽了嗎?怎麼這會兒又來祖母這兒了。”
顧明棠略抬眼皮子掃了顧明芍一眼,哪怕顧明芍已在極力剋制了,顧明棠還是能從她臉上看到“幸災樂禍”幾個字。
顧明棠想了想,覺得應該是她今日回來得早,且一回來後便關起門來睡大覺,顧明芍肯定是以為她今日出了什麼事、心情不好,所以這會兒是故意來祖母這兒打探情況的。
顧明棠知道,她和顧明芍之間,永遠都不可能真正的冰釋前嫌。所以,對她此刻的態度同早上時的大不相同,顧明棠半分都不驚訝。
她只平靜著應對說:“馬球賽結束,我自然就回來了。既回了家,當然該來祖母這兒報個平安。”
顧明芍說:“這麼早就結束了?我聽說……二妹妹可是才去沒多久,就回來了的。是不是……在那兒發生了點什麼?”顧明芍甚至是巴望著有發生點什麼來。
她見不得顧明棠好。
顧明棠此刻有極重要的事向祖母彙報,所以,也懶得搭理顧明芍、懶得同她周旋。
她只是忽略了顧明芍的問題,直接看向上位顧老夫人道:“祖母,孫兒有事和您說。”
顧明棠此刻表情極嚴肅,一看就是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顧老夫人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立刻打發了顧明芍走:“芍丫頭過來也有會兒子了,時辰不早,你便先回去吧。”
“祖母!孫兒還不想走,還想繼續在您跟前盡孝。”這種時候,顧明芍怎麼可能心甘情願的走,自然是要磨一磨的。
但顧老夫人卻不吃她這一套,只將臉沉了下去:“你既說是來盡孝的,那就不該不聽我的話。我叫你走,你就不能留。”
“祖母!”
“去吧。”老夫人繼續打發她。
祖母不是父親,不會吃她軟磨硬泡的那一套。若再繼續待下去,最終丟臉的也還是她。
顧明芍無奈,只能妥協道:“是,那孫女先告退。”她心不甘情不願的起了身,“孫女明兒再來請安。”
老夫人沒說話。
只待顧明芍走後,老夫人又遣了身邊的人退去外面候著,之後,這才問顧明棠:“現在可以說了?”
顧明棠:“今日,長公主殿下的馬球場上,祖母您猜我見到了誰?”
她賣了個關子。
顧老夫人是極睿智的人,她見孫女神色間有止不住的喜悅,就知道,想必是遇見了對她來說是想見的人。
想見,且還是個極重要的人。
只略想了想,老人家就大概有了些頭緒和眉目。
“是……對你、對你母親兄弟,甚至是對咱們顧家來說,都極要緊的?”老夫人問。
“嗯!”顧明棠應道,“祖母說得極對。”
“那我便知道了。”老人家笑起來,“萬壽節在即,如今,各藩王都有子孫入京來。今日,鳳平長公主籌辦了這樣的馬球賽,想必這些藩王子孫肯定也都在受邀之列。你呢,別的王子王孫必是不認得的,只那一個……對不對?”
“要不說,還是祖母您老人家睿智呢。孫女可什麼都沒說,您就把一切都猜得明明白白了。”
那件事,於他們顧家來說,自當也是個機遇。
所以,聽孫女的意思是肅王之子承認了孫女之前對他的救命之恩,她老人家也極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