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定洗完澡後,有又靠在窗邊吃了盞茶、看了會兒書,之後,才有小廝來稟,說是寧安侯府小姐求見。
傅定則擱下書,起身往屋外來。
一邊朝前廳走去,一邊吩咐小廝:“請顧小姐到前院花廳等我。”
傅定住在青霄院,方才是在青霄院的內院正房旁邊的淨室洗澡。洗完澡後,便暫時歇在了寢臥。
見客不能也在內院,所以,傅定自然是往前院去。
傅定負手行至前院花廳時,顧明棠人已經被王府小廝請到了花廳。
瞧見傅定來,顧明棠立刻起身迎候。
待得傅定跨過門檻,快走到跟前時,顧明棠行禮道:“見過公子。”
傅定伸出一隻手來略朝她抬了抬,之後越身而過,往主家的正位去。待得自己坐下來後,又看向顧明棠道:“顧小姐請坐。”
“多謝公子。”顧明棠據禮請了安後,又在本來的椅子上落了座。
傅定自知道她此番是來謝那日在宮裡時的相救之恩的,但傅定其實並未把這點事放在心上,那日在宮裡相救,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但傅定也能理解顧明棠。
這於他來說是舉手之勞,但對眼前這位顧家小姐來說,卻是樁極要緊之事。
她登門相謝,自在他意料之內。
坐定後,傅定倒也關心問:“顧小姐身子如何了?”
顧明棠垂首,恭敬著道:“多謝公子關心,已然養得大好了。”
傅定點點頭,目光在她面上劃過,看著她臉色,也像是養得不錯的樣子,於是傅定說:“那日之事,顧小姐其實不必太放在心上,於我來說,當真只是舉手之勞的小事情。”
傅定此言一來是實話,他當日那樣做,也並未是想從顧家討得什麼,或是挾恩求報。不過是看到了,又在他能力範圍之內,便助了顧家一把。
二來,也是怕顧明棠會以為如此就算是報了她曾經金龍寺的救命之恩,所以特意挑明瞭來說。
“往後顧小姐若有所求,也大可直接登肅王府的門。”
顧明棠心裡踏實,忙道:“多謝公子。”但也想著今日此來所為正事,便不多廢言,只直接道,“今日此來,還有另外一樁事,想公子可否退了左右之人。”
“你要單獨說?”傅定問,“你可確定?”
顧明棠鄭重道:“是樁極要緊的事。”
傅定的意思是,孤男寡女獨處,怕會影響她清譽,所以問她是否確定。
但見她神色鄭重嚴肅,想是真有什麼要事,所以傅定別的話也沒再說,隻立刻打發了左右之人都離開。
顧明棠自然也是帶著丫鬟來的,這會兒為保公平,她自然也把芙蕖給打發到了門外去。
“顧小姐就不怕折損了清譽?”左右之人都退下去後,傅定才問。
顧明棠倒大大方方的,十分坦蕩,聞聲只回道:“這裡是肅王府,公子御下有方,想是不會讓這樣的流言傳揚出去的。而我的芙蕖是我的心腹,她自然更不會在外頭亂嚼舌根。”
傅定聞聲倒好笑問:“既都是親信、心腹,又何必要將這些人都撇開呢?”
顧明棠認真著道:“是因為此事事關重大,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看出了她臉上的嚴肅之色,傅定也又坐正了些身子來,主動問起:“你想說的是何事。”
顧明棠抬著頭,大大方方的看著傅定眼睛,同他對視著。
此時此刻,在傅定這位皇孫面前,顧明棠竟未覺得自己是低一等的存在。
“那日,在皇宮裡,我被人推進了水後,為自救,有躲開一眾皇家侍衛,往偏僻處游去。在水裡待的時間長了,發現了一件事。”
說到這裡,顧明棠略微頓了下,停住,也算是給傅定一個思考的時間。
傅定在看著她,認真聽著她說這些。見她突然停住了,便問:“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