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自己走後,後來紫雲堂裡父母間的爭吵,自然也有人告訴了顧明棠。
顧明棠聽在耳中,也並未十分的在意。
父母間的感情,她是不想挽回了的。
她知道母親心中的苦楚和委屈,也知道,若非是為了弟弟,母親怕是早提出要跟父親和離了。
他們的感情,早已支離破碎,再無粘合的可能。
若是吵架能令母親心中快活些,能令她心中的不滿情緒暫時得到釋放,那就讓她去吵吧。
若有一日,母親當真過不下去這種日子了,想要離開這兒,顧明棠心想,自己也定然是會舉雙手支援母親的。
顧明棠是重活過一世的人,前世的父親是什麼樣子的,她是再清楚明白不過。
今生,因為有她的提早干預,避免了很多事的生。但這不代表,有些沒生的事,父親就做不出來。
他骨子裡仍是冷漠自私的。
這樣的人,不值得同情。
“我知道了。”對父母今日的爭吵,顧明棠聽後只回了這淡淡的幾個字。
嬤嬤有眼力,見狀,便不再多贅言。
顧明棠人還未去到太子府內郭氏的雅梅居,郭氏給顧氏女下請帖之事,就儼然在上京城裡傳揚開了。
無疑,這個訊息是顧呈硯親自傳出去的。
訊息自然也傳到了郭氏耳中,對此,郭氏心中頗為不滿。
傅定是生怕母親會因此而對顧二小姐有什麼誤會,所以,傍晚的時候特意早早從軍營裡趕回了家來。
一回到太子府後,便即刻往母親的雅梅居去。
郭氏這會兒神色不佳,但又不願令兒子擔心,便見到兒子過來後,立刻收起那份不悅來。
只關心他問:“今日營中累嗎?要不要晚上留這裡吃飯?”
傅定道:“飯就不吃了,兒子特意趕過來是為告訴母親一件事。”
“什麼事?”郭氏好奇。
傅定明顯有一瞬功夫的停滯,似是在思考著怎麼向母親說起這件事般。
但停頓只是瞬間的事,很快的,傅定便開了口,告訴母親如今寧安侯府裡的一些事。
“顧二小姐不是那樣的人,今日京中之所以傳得沸沸揚揚,定乃寧安侯所為。”
郭氏自然是對兒子所言深信不疑。
聽他說這些竟是從寧安侯口中傳出去的後,更是吃驚。
“他一個侯爺,怎的嘴巴這般的不嚴實?就算是心裡高興,難道不怕我們母子知道後不高興嗎?”
一府之侯,竟做出這等跌身份之事來,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傅定這才說:“他應該是想用這件事,來提高他在同僚們間的身份的。”
郭氏更是難以理解。
只覺得,一個大男人,竟需要靠女兒攀附高門來提升自己的身份,這男人得窩囊成什麼樣?
但郭氏本性溫柔善良,有些難聽的話,她也不願說出口。
傅定說:“這寧安侯府裡,也是一堆的爛攤子事。家主沒有個家主的樣子,自然就拖累得妻兒跟著受累。那寧安侯夫人也是個苦命女子。”
郭氏大概也懂了。
人家的事情,她不好管,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嘆道:“遇上這樣的人,也是無奈。”又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嘴裡念著,“寧安侯……那不是……”
見母親疑惑的目光朝自己望來,傅定鄭重朝她點頭。
“沒錯。當年孩兒隻身闖殺入北人營中,也正是為的寧安侯府世子。只是……當年的寧安侯與如今的,卻不是一人。”
“我知道。”郭氏道,“他們父子雙雙犧牲在了戰場上。想那位寧安侯,才是真正有軍人的魄力,以及侯門之子的氣節的。”
往事悲傷,不提也罷。
傅定也不想母親再陷入到那種悲痛的情緒中去,所以,立刻又將話頭帶了回來。
“所以這件事情,母親還請別生顧家夫人和顧小姐的氣。想她們母女得知此事已被傳得滿京皆知後,心裡肯定也不好受。”
“我明白了。”郭氏點頭。
又看向兒子笑:“怪道你對這寧安侯府如此上心,聽得了京城裡的傳聞後,特特跑來同我解釋,生怕我會因此而虧待了那顧家小姐。原來,她是那先寧安侯世子的妹妹啊。”
故人之妹,又曾救過兒子一回,自該多加照拂。
傅定聞聲怔愣了下,繼而也只是笑了笑,並未答話。
此刻的寧安侯府內,岳氏知道丈夫嘴巴守不住門,竟將一樁還未生的事傳揚得滿京里人盡皆知後,氣得心口鈍疼。
只可惜他這會兒人還沒回家來,她想撒氣也沒地兒可撒。
攤上這樣的男人,怕也是她上輩子做多了虧心事,這輩子老天在懲罰她。